人,又是男装的缘故,挣扎着推开她。
“你别怕,我是大夫,大夫你知道吗?”
离盏把药箱捡起来,小屉里拉出一列银针。
“大夫,你看,我是大夫!”
离盏指指自己,又指指银针。
女子似懂非懂,但好像并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她缩坐一团,和离盏保持这三尺长的距离。
离盏也不急着要她信任自己,语言不通,其实某种程度上相当于异类。
异类的相处之道,最重要的就是循序渐进,而不是冒然进犯。
女子咳了好长一段时间,枯槁的一张小脸变得面无血色,倒是唇角翕出鲜红的血迹。
离盏从袖子里掏出娟子,试探着上前。
女子又喊怕起来,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企图想吓跑离盏。
离盏攒起娟子,在自己的唇上抹了一下,又指着那女子的唇。
女子诧异,似乎明白,但又不确定。
直到离盏一点一点靠近,温柔的伸手在她唇角上细细揩了几下,随后将带血娟子塞到她手里,女子一看,明白了,她是在替自己擦血。
满是泥土的小手抓紧娟子,不再那么害怕,只是好奇的打量着离盏。
离盏也打量着她。
女子咳嗽出血,似乎已经病得很重了,连翻身坐起都需要人搀扶,但她身边却没有别的人。
按常理,如果她身边有伙伴,有照料她的家人,那在离盏第一次唐突靠近她的时候,她就应该大声呼救。
然而她没有。
她只是恐惧的把离盏推开。
说明这里,根本没有人会帮她。
离盏巡视了草地周围,没有行囊,没有被褥,她似乎也不像是流浪到此的人。
由此可以推断,她应当是温宿本地人,因为染了病,被家人赶了出来。
古来男尊女卑,无论中原还是西域,都难逃这个定论。
如今家家户户到了吃饭都成困难的时候,女人如果得了病,又会有传染家人的危险,自然有很多都被赶出家门。
如果是这样,倒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没有家人的妨碍,离盏只需搞定她本人,就可以给她做各种各样的检查。
离盏仔细瞧了瞧女子。
瘦得皮包骨头,估计很多天都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嘴唇干得起皮,应该也很久都没喝过一口干净的水。
离盏想了想,出门的时候没有带吃的,镯子里也全都是药品补给,顶多就是些口服葡萄糖和能量饮料。
不知道会不会有食物……
有了!
苦思冥想一通之后,鬼医原身的一段记忆被她给刨了出来。
镯子里好像有专门给非洲长期缺乏营养的儿童吃的巧克力。
那种巧克力不是市面上常见的巧克力,而是专门增肥,短期内就可以快速增加体重的一种巧儿力。
离盏取了一盒出来,撕开一支包装后递给了女子。
女子不明所以。
离盏自己拿了一支,装模作样的摆出啃咬的动作。
女子还是没有动,过了半响只闻了闻这奇形怪状又黑乎乎的东西……
多半是怕东西有毒!
豁出去了!长胖就长胖!
离盏索性撕了巧克力,大快朵颐起来,几口就吃掉了半支。
女子见状,也慢慢消除了顾虑,试探着张嘴咬了一口。
离盏盯着她,见她咀嚼中,眼里渐渐冒出了星星。
女子惊讶的看了那黑乎乎的巧克力一眼,突然像饿死鬼投胎一般,全塞了进去。
“咳咳咳……”一边咳,一边咬,显然是锇疯了。
“你慢点。”离盏把腰带上的水袋一解,抛给了她。
女子更加欢喜的捡起水袋,拔了塞子便咕噜咕噜大口灌了起来。
离盏没再多扔给她任何东西,直到她喝完了水,把整只巧克力咽下,又饥渴的盯着离盏手中剩余的巧克力的时候,离盏才用手比划。
“我,给你把脉,然后,再把巧克力给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