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已经火急火燎的出去了。
“殿下对师父,真真是好。”一个小球从门后挤了进来,两眼晶亮。
“师父,往后我们会不会就一直留在西域了啊?”
离盏越发不懂泼猴的脑回路。
“何以见得我们不回去?”
“徒儿觉得殿下会娶了师父。”
离盏被他突然一搞给弄得面红耳赤,都说童言无忌,小孩都看得出他二人之间有猫腻,可见他门之见那股微妙的感情不是单靠遮掩就能遮掩得住的。
阿木忽然直起身来,要说什么,但看见离盏通红的一张脸,还是憋着一股子气没说。
“这孩子向来喜欢胡说,我会好好教育他的。”
淼淼一听要被教育,心慌了,摆着两只小爪子着急辩解,”徒儿可不是胡说的,殿下每次听见有关师父的事,眼睛不是冒星星就是冒火光。方才殿下从人群里见着我,眼里也是冒星星的,因为我是师父的徒弟。而后我说师父病了,殿下眼里的星星就变成了火,呲啦呲啦的烧,吓坏那群白胡子老头……”
“住嘴!”离盏瞥了一眼旁边的人,阿木的表情愈发难看。
“你什么眼睛,能从别人的眼睛里看见星星看见火?”
“我……”
离盏把他拉到另一间屋子,紧接着那间屋子里就传来哭闹声。
肉得像馒头一样的小手被离盏打得红彤彤的,看来是使了大力,淼淼委屈的大哭不止,又不敢同她顶嘴。
那圆圆的眼睛里闪着波光,小脸都哭花了,可叫离盏心疼不已。
其实她哪是做师父的,她待淼淼就如同养儿子一般,以前随他怎么皮,离盏从没叫他吃过这样的苦头,都是能说教,就绝不动手,可这回不一样。
“你回头还说不说?”
“徒儿说的都是实话……呜呜呜……可师父不许徒儿说,徒儿以后再不说了。”
离盏叹了口气,轻轻把那小脑袋瓜子揽进怀里。
“乖,你还小,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如今师父的身份不一样了,师父是天女,殿下不能合天女在一起,说出去城里的百姓就不会有人相信我是天女了。”
“呜呜呜呜……可是不相信又有什么关系,师父本来就不是什么天女……呜呜呜呜……”
“我是他们的希望啊。嗯……怎么比喻才好,淼淼记得温郎求药的故事么?”
淼淼思考了一下,鼻子一吸一呼的,渐止了哭声。“记得。”
“温郎啊得了痢疾,一天拉四五次,请了郎中来看,但郎中请得晚了,药吃下去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见效,温郎却支撑不住了。这时候有个务农的老翁正巧从头他家经过,老翁见他双眼凹陷,闭上眼睛也能看见眼珠……”
“这叫闭目露睛,是拉脱水了。”
离盏笑着点头,“对,就是拉脱水了,眼瞅着温郎快要人事不省,老翁就打了碗井水,从他家灶台上抓些盐撒进水里让他喝,说多喝一些,就能等到药方起效……”
淼淼将后头的故事继续说下去,“温郎喝了一口,这分明就是盐水,觉得老头子在戏弄他,非但不喝,还很生气。老翁想了办法,戏说自己从蓬莱游历来的仙士,那盐水其实是他的汗水,喝了便可延年益寿。温郎病得两眼昏花,瞅了老翁的白胡子一眼,竟也觉得他就像仙人,于是把整整一钵盐水全都喝了下去,盐水延缓了休克,让他撑到了药方起效时,温郎就真的好了。”
”所以,师父想说……”
“师父现在就是不得已要骗人的老翁,百姓就是拉脱了水,两眼昏花的温郎。”
“师父扮成天女,就像周郎要扮成仙人一样啊……”
“对啊。然而天女是不能有夫君的,你把我和殿下的事说出去,温郎就不会相信我了。”
“那徒儿不说了。”淼淼用袖子使劲儿擦了擦泪,末了,又突然补了一句,“徒儿只同师父说!”
这话刚说完,北城门就传来号角声。
“要打仗了么?”淼淼显得有些害怕,似乎还挥不去火烧京城的阴影。
“我出去问问。”
离盏拉开门,知府里乱成一锅粥,人人脚下生风,跑得飞起。
离盏随意抓了一个问,“出什么事了?”
那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想到竟是天女拉住他,他惶然一大退,用不大标准的官话结结巴巴的答道:“北……北城门被破,若羌的铁骑冲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