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的话,冷冷说道:“我若是贼,叫我肠穿肚烂不得好死,我若是贼,叫我死后永坠阿鼻地狱,万世不得超生!若我不是贼,你涂家满门,上至你父母双亲,下至你侄儿侄女,生生世世,世世生生,男为奴,女为娼,你敢发这个誓吗?你敢吗?!”
涂展牛目光发直,唇角龛龛,那个“敢”字,是无任何也不能说出口的。
他死便死了,可是,他的父母双亲,他的兄长侄儿,他们……
顾文茵唇角微翘,脸上绽起抹冷笑,目光似刀刃般,直直看着涂展牛,“怎么,你不敢吗?为什么不敢?既然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不敢发这个誓呢?”
“我为什么要发誓?”涂展牛怒声吼道:“我不需要发誓,我可以拿我的命来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你顾文茵就是个贼,就是偷了沈家手艺拿来谋利的贼。”
话落,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涂展牛突然起身,冲着堂前的柱子狠命撞了过去。
“砰”一声响。
涂展牛头崩血流的萎顿在地上。
这一幕,惊得在场之人齐齐失了反应,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夫人!”
傅六早在涂展牛冲向柱子的那一刻,他就闪身护到了顾文茵跟前,全场之中,若说有人能阻止涂展牛,也就只有他一人了。但傅六没有,他甚至觉得这样让涂展牛死,简直是便宜他了。
顾文茵抬手示意挡在身前的傅六让开,她抬脚,一步一步朝萎顿在地血流满面却目光死死瞪着她的涂展牛走了过去。
一步之外,顾文茵停下步子,目光轻垂看向地上的涂展牛,“你恨我,不惜拿命来泼我一身脏水。你就这么笃定,沈重他能赢?”
涂展牛置若罔闻,目光像凶兽一般看着顾文茵,喉间咕咕作响,但却是一个完整的字也说不出来。头顶凹下去的那块,血像泉水一样“沽沽”往外流个不停。
宋仕鲁几人这才反应过来,但反应过来的他们,却是齐齐心头一颤,有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
沈重眉眼间有着隐隐的得意之色,他敛下那抹悲伤,几步抢至涂展牛跟前,跪了下来,双手握住涂展牛的双肩,悲声喊道:“焕元,你又何必如此!纵顾氏权势滔天,纵官官相卫,你也不必如此啊!是我害了你,焕元啊……”
涂午牛惨白了脸,他怔怔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弟弟,哆嗦着唇想说什么,却在开口的刹那,泪水猛然夺眶而出,下一刻,他嗷地一声喊了出来,“弟弟,弟弟啊……”
血顺着涂展牛的额头落了下来,洇湿了衣裳,洇湿了他身下的青石地板,在青石地板上呈现出乌黑的一片。
涂展牛痛苦的睁大了眼,看着眼前静静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朝他看来的顾文茵。
他突然的就想起了多年前,他和哥哥被姑姑领去罗家时的那一幕。
那个时候,罗家已经是整个竹上镇甚至是大宁县都响当当的人物,没去之前,母亲和父亲知道他和哥哥能拜在罗烈门下学做扇子,高兴得好几天都没睡着。临去之时,握着他和哥哥的手,一再的嘱咐他们,一定要好好学,用心的学,要孝顺师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