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也不是外人,便于你们说说吧。”
“多谢鲁叔!”徐子陵连忙拱手。
“多谢鲁叔!”寇仲附和一声。
宋鲁微微一笑,继而严肃起来,肃容道:“在我们宋家内,对天下的形势有两种看法,一系认为此乃振兴宋家的最佳时机,此系可称为主战派。以宋智为首,力主以岭南为基地,再向长江扩展,建立一个以南人为主的皇朝,至不济也可和北人平分春色。”
寇仲反应极快,举一反三地点头说道:“另一系当然是主和派,只要宋家能够稳保岭南,由于有重洋高山的偏阻之险,因此无论谁人得到天下,都只能采取‘羁糜’的政策,山高皇帝远,宋家等若划地为主。只不知此派以何人为首?”
宋鲁道:“就是师道和玉致。虽然我认为两种策略均属可行,但师道和玉致他们,却不忍心岭南那些唯我们马首是瞻的俚民,不忍他们为我们宋家的荣枯、去抛头颅洒热血。”
“此为慈悲。”徐子陵感慨。
“慈不掌兵。”寇仲略微撇嘴,说完才反应过来,连忙歉意地向宋鲁道歉:“对不起啊鲁叔,我不是说……”
“哈哈,无事无事,我大兄也如此评价他们。”宋鲁摆手笑道。
“那不知阀主他老人家究竟倾向哪一派的主张?”徐子陵问道。
宋鲁莫名轻叹,而后摇头道:“大兄他从来没有表明过立场。”
双龙一愣,寇仲讶异道:“阀主他老人家怎会如此?”
宋鲁再次无奈摇头:“大兄的行事从来都是令人难解的。比如他一方面任由宋智招募兵员,进行种种训练和做战争的准备功夫;另一方面又指时机未至,要宋智按兵不动。”
寇仲费解地挠了挠脑袋,不由看向景添:“喂,老景,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景添淡然地说道。
寇仲楞,徐子陵深思,毕竟他们才刚刚摆脱‘混混的身份’没几年,自然对景添的说辞有些难以理解。
不过宋鲁却双眼微微睁大,看向景添的目光不再轻视,显出了郑重。
“什么什么辛苦啊、到金啊。”寇仲面色颇为郁闷,对景添道:“老景怎么学那些书呆子一般开始卖关子了,赶紧好好说。”
“很简单,你刚才不是已经说了么?”景添淡笑道。
“我说了什么?”寇仲连忙回忆之前所说的话。
“只要宋家沉得住气,将来无论天下由谁掌握,都不会威胁到宋家安危。”景添好笑摇头,解释道:“但这只是中庸之策,而宋缺行的却是上策。”
“愿闻其详!”宋鲁突然接过了话,向景添规规矩矩地拱手。
斜瞥宋鲁一眼,景添继续对双龙解释道:“居安争首。”
“什么居安……”
“我有些明白了!”徐子陵突然做恍然状。
“那陵少你说!老景太不够意思。”寇仲立即转移目标。
“景兄的意思是,既然宋阀无论怎样都没有了威胁,那么便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预谋更进一步!”徐子陵深吸口气,语气颇为感慨地说道:“宋阀主便是如此想法,秣兵历马,为的便是一旦出现最佳时机,便能以雷霆之势,插足中原,这样,或许可以夺取天柄!”
寇仲也听懂了,恍然地看向景添问道:“哦……总之,任由宋智训练士兵,是为了将来进兵中原,而之所以又按捺不动,是因为时机不到,对不对?”
“然。”景添颔首。
“原来如此!”宋鲁感叹一声,一拍大腿:“原来大兄是作得如此打算!却是我等愚笨,始终未能猜透大兄谋略!哎!惭愧……”
说完,宋鲁的态度立即转为恭敬,再次向景添拱手:“先生大才!宋鲁多谢先生解惑!”
景添微微摇头,面色毫不在意。
“嗨!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寇仲郁闷地对景添说道:“老景你非要弄那么多词词句句的,真是忒不干脆。”
“咦?”这时,笑着的宋鲁突然发现了徐子陵那为难的面色,不由询问道:“子陵贤侄?为何露出如此苦恼神色?”
“哦……”徐子陵回神,犹豫了一下,这才对宋鲁说道:“只是在感慨,感慨宋阀主虽然进取有心,但却无有什么机会了……”
“为何如此说法?”宋鲁略微蹙眉。
“鲁叔,你们宋阀应该知道了中原的消息吧?”徐子陵问道。
“有关何事的?”
“襄阳。”
“联合义军围困襄阳?”宋鲁恍然,继而点头道:“自然知晓,怎么?这其中有何……”
徐子陵再次叹息一声,这才开始讲述襄阳之战的实际情况。
“什么!?”宋鲁听完,惊骇地大呼:“那般荒唐之事,并非夸大传言!?”
“并非传言。”徐子陵摇头,又看向景添:“景兄对此事最为清楚,不可能妄言消遣我们。”
“请公子示下!”宋鲁立即对景添拱手。
“子陵所言非虚。”景添淡然颔首:“你们得到的探报,想来也并无差错。”
“这……”宋鲁愕然。
宋阀距离中原太远,之前虽然得到了襄阳之战的探报,但任谁看了也不会相信,毕竟战果太夸张了一些。
此时听闻那不是假的,宋鲁顿时冲击不小,一时心绪生乱。
“这事我必须去告知大兄!”不知多久,宋鲁终于回神,立即面色凝重地起身。
“鲁叔,我们此来也是为了拜见宋阀主,不知可否一见?”寇仲连忙说道。
“便是为了这份战报吗?”宋鲁问。
“还有些其他的事情。”寇仲并没有直说。
宋鲁想了想,拍板道:“随我来,让我为你们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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