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十分诡异地寂静了下来,周围军士和官员悄声地交头接耳,很快,便从侍卫那边打听到了‘灵异怪谈’的始末。
虽然大部分人都升出了敬畏之心,但还有小部分聪明人则看出了更多。
结合杨广最近所下达的几道谕旨,再回想杨广最近的种种变化,那些聪明人不禁心中一抖,暗叫‘要变天’了。
“不知何方高人当前,高丽傅采林有礼。”过了半晌,傅采林突然向景添和宁道奇拱手,面色看似稳重,但那肿胀眼皮下的双眼,却隐藏着深沉的戒惧之色。
“贫道宁道奇。”宁道奇的面色轻松而挂着微笑,向傅采林略施道礼。
傅采林微微眯眼,令本就成缝的双眼状似闭合。
“未想是宁宗师当面,傅采林失礼了。”傅采林向宁道奇一拱手,又略微偏头,看向了景添:“不知这位是……”
“此乃吾道家先辈,名号不予尔知。”宁道奇十分不客气地淡声说道,而他之所以这般回答,却是早便得到了景添的叮嘱,叮嘱他不要将景添那道祖的身份说出去,算是为了避免琐事。
傅采林闻言,忍不住地不断打量景添,武道灵识也避开了宁道奇,悄悄地在景添身上试探着感知。
可惜,傅采林仍旧无法探查到景添的深浅。不过明白景添并非一般人便是了。
“想不到,中原道门居然另有宗师存在。”傅采林收回注意力后浅叹一声,而后斟酌着看向宁道奇,半晌开口:“宁宗师,却是欲想助保你家天子,妄伤天合么?”
“天道有律,合该我中原隋朝威压天下,扫灭番邦,此乃天意,何谈有伤?”宁道奇平平淡淡,抬臂向天空拱手。
而后放下手臂,宁道奇略微蔑视地继续对傅采林说道:“蝼小番邦,安敢妄谈天意?欲窃吾道家深意乎?”
“宁真人风度有失,老朽……”
说道这里,傅采林突然转头,向军阵的东方山坡望去。一同转头的还有宁道奇,二人都察觉到了什么。
“藏头露尾,出来!”宁道奇略微蹙眉,甩袖低喝。
轰隆——
凭空一声雷鸣,而后宁道奇的‘出来’二字,不断在天地间回荡不已。
“阿弥陀佛——”四声佛唱汇聚成一声,渐渐抵消了宁道奇那雷鸣般的喝吼。
下一刻,四抹黄色在那处山坡顶部出现,佛门的四大圣僧现身。
身形同时而动,四大圣僧跨步奔腾,迈步便是三丈,蹿行闪动间、接近了军阵外围。
带头的是天台宗的智慧大师,接近军阵之后,这老僧再次吟唱一声,声波裹挟着武道意志扩散开来。
所有被武道意志所波及的士兵,无不浑浑噩噩地放下了兵器,茫然间闪身侧让,让出了一条通道。
四名老僧脚步不停,顺着通道继续快步而行,很快,来到了王架之前。
“阿弥陀佛——”四人再次佛唱,佛家武意汇聚一起,大范围扩散开来,欲将笼罩周区。
“哼!”一声轻哼出自景添鼻腔,下一刻,佛门武意骤然消散开来,溶解于天地之间。
四名老僧并未察觉,仍旧在那扩散着武道真意,同时三人面向了石之轩,华严宗的帝心尊者则面向杨广。
“阿弥陀佛,老衲帝心,见过隋皇。”帝心尊者左手拄着一柄金色法杖,右手则竖掌行礼。
“朕心、却是非你这般。”杨广强忍下了愤怒,声音淡漠地说了一句。
“阿弥陀佛,老衲斗胆,佛号取于‘帝之慈心,在怜万民’之意。”帝心尊者毫不在意地解释了一句。
“倒是会说。”杨广仍旧不给好脸色,而后喝问:“你们不在庙宇念经,此来军阵为何!?”
“阿弥陀佛,陛下容禀,吾等此来,却是为解陛下安危。”帝心尊者继续竖着佛礼,微微低头说道。
“哈!”杨广有些荒唐地仰天笑了一声,继而危险地瞪起双眼,盯着帝心尊者说道:“朕有百万大军护卫,何故有危!”
“若老衲未曾认错,这位便是高丽奕剑宗师,傅采林先生了吧?”帝心尊者转头,向傅采林含笑点头。
傅采林对眼下的形势感觉有些莫名,不过眼见对方示好,他便回应了一下,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陛下。”帝心尊者转回头,再次向杨广行礼道:“此番征伐高丽,陛下已克边城,当好适可而止了。”
“放肆!”杨广暴怒挺身,一拍坐榻扶手。
“陛下容禀。”帝心尊者不容杨广多说,立即继续说道:“此乃高丽宗师,且为天下宗师之端,位列‘三大宗师’其一。”
帝心尊者先提了一下傅采林的武功,又继续说道:“以宗师之功,若欲两败袭将,陛下将损失甚巨矣!此役陛下虽得高丽之贫瘠荒芜之地,却或失百般军官,更损万万兵士,此乃自绝于利之策。”
“好一个佛门!”杨广咬牙切齿,怒瞪帝心尊者,低吼道:“不思终君!不思安佛!不事生产!不体天下!却来妄谈国事!你们念得一个好佛!”
“陛下激冤佛门了。”帝心尊者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双眉,再次微微拜首说道:“陛下,此时中原纷乱各地,既然陛下已得战功,且不如回返中原。一者,已得必得之功绩,二者,当安治天下,解救万民。”
“朕非要继续攻伐呢!?”杨广沉声低吼。
“陛下理当清智。”帝心尊者回答道:“陛下所欲、无非胜局,然此际胜局已得,陛下功绩当会流传于世。因此,陛下何不体慈天心,勿添杀戮呢?”
“哈哈哈哈!”杨广仰天大笑,继而突然低头,瞪着帝心尊者吼道:“朕乃天子!朕心即天心!胡邪安敢妄言!”
“阿弥陀佛——”四名老僧再次齐声佛唱,同时一个个心中暗怪不已。
按说以他们‘武道佛意’的影响,杨广应该不会继续这般激动才对。可是现实却如此奇怪,杨广非但没有情绪平和地广纳善言,反而有种‘愤怒愈胜’的变化。
“请陛下体恤众位将、官。”这次换了智慧大师说话,向杨广行礼后说道:“‘大宗师’之威罕世可挡,若朝臣损亡过大,陛下当无臣可用,届时九州乱起,朝局当危。”
“瓮中之鳖!何言威胁!”杨广不屑低喝。
“阿弥陀佛,陛下容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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