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卖。要是把京城里的土财主全都捧成了六部堂官,皇上那儿说不过去。来参加叫行的官员,最低也得是正四品。”
张勋道:“得嘞!大哥,这种事儿您不便出面,我给您张罗。”
张鲸笑道:“那十个辞官的二傻子,本来是要跟我示威。他们哪里想得到,倒头来却帮了我的大忙,让我发了一笔横财。”
三日之后,京城云香酒楼。
酒楼已经被张勋包下,所有伙计都在酒楼外听命。
酒楼三楼,满满当当的坐着四十多名正四品以上官员。自然,这些官员全都是贪官污吏。
三楼正中央,本来是一个小小的戏台。戏台上摆了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张勋身着飞鱼服,坐在椅子上。他高声道:“人来齐了。下面开始叫行。第一个位子,是礼部右侍郎。”
六部之中,属礼部最不好弄银子。
张勋道:“起价十万两。有没有出价的?”
一名清瘦的官员高喊道:“在下太常寺卿洪显儒,愿出价十一万两!”
太常寺的职能,与礼部相仿。管得都是祭祀、礼仪诸事。
张勋道:“十一万两!洪寺卿出价十一万两!有没有更高的?”
一众贪官污吏倒是没人跟洪显儒争。
张勋的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成交!十一万两!礼部右侍郎的位子,归洪寺卿的了!”
整整一个上晌,张勋的拳头都快砸肿了。十个六部堂官位置,共卖得二百七十万两银子。其中沈一贯空出的户部尚书之职,更是被仓场总督王启方以六十万两的天价买得。
入夜,永寿宫大殿。
万历帝面前,跪着太常寺卿洪显儒。洪显儒是万历帝的人!他去云香酒楼买官,是受了万历帝的差遣。为的是探明张鲸把官儿卖给了哪些人,卖了多少钱。
洪显儒其实是个清官儿,他买官用的那十几万银子,其实是万历帝从内承运库中拿出来的。
万历帝问:“洪爱卿,张鲸今天一共卖得了多少银子?”
洪显儒答道:“臣粗略估算了一下,差不多二百七十万两。”
万历帝冷笑一声:“张鲸真是好手段!卖七十多个言官缺儿,得银二百万两。卖十个六部堂官儿缺,又得银二百七十万两。这厮掌权两个月,赚的银子竟然顶的上半个内承运库了。四品、五品的言官缺儿他卖卖也就罢了。六部的二、三品堂官,他都敢像卖白菜萝卜一般往外卖。”
洪显儒道:“皇上,臣要参劾张鲸,卖官鬻爵,横行不法。”
万历帝道:“不。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你的礼部右侍郎吧。参劾张鲸,你的分量还不够重。放心,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个够分量的人参劾张鲸。”
万历帝此刻,已经将张鲸视作了一头肥的流油的猪。他本来对张鲸动杀机,是因为张鲸干预国本大事。现在万历帝想杀张鲸的理由又多了一条:他看中了张鲸累以巨万的家财!
张鲸这个权奸贪银子,万历帝这个做皇帝的,比他更贪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