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自家府邸里,围炉闲居倒是逍遥自在。拟旨吧,任镇山侯贺六为戎政尚书,命他掌三大营,负责京畿卫戍。”
张鲸闻言色变,苦劝万历帝道:“皇上,贺六卷入了刺杀皇长子的惊天大案,有谋反的嫌疑。一个有谋反嫌疑的人,如果掌了京畿卫戍,后果不堪设想啊。”
万历帝瞪了张鲸一眼:“贺六谋反?张鲸,你说出这话来,你自己信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陆炳当年对贺六有提携之恩。贺六为报恩,私放陆炳嫡孙也是有情可原。他犯的这点小错,跟他这几十年来立下的大功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张鲸给赵志皋使了个眼色。赵志皋帮腔道:“启禀皇上,戎政尚书,一向是由文官或皇亲勋贵担任。贺六却是武官。大明并无武官担任戎政尚书的先例。”
万历帝反问赵志皋:“难道说大明的镇山侯不算勋贵?贺六的女儿是朕的义皇姐。难道贺六不算皇亲?”
赵志皋哑口无言。
万历帝道:“就这样定了吧。张鲸,你下晌就去贺府宣旨。哦,对了,将看守贺府的兵士,也尽数撤去。”
张鲸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是,皇上。”
下晌,贺府。
贺六正在大厅里跟贺泽贞下棋呢。朱香在一旁观战。
“爹,你怎么拱卒子,真臭!”
“泽贞,你倒是出车,杀你爷爷的马啊!”
贺六苦笑一声:“是你下呢,还是我们爷俩儿下呢?你没听过一句话么?观棋不语真君子。”
朱香不服气的说:“您老说话不能只说上半句,不说下半句。观棋不语真君子,见死不救是小人!再说了,我只是个女子,不是君子。”
贺泽贞在一旁没大没小的说:“爷爷,别跟我姑姑争。圣人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祖孙三代人,正其乐融融的边下棋边斗着嘴。张鲸忽然气势汹汹的领着几十名东厂番役冲入了贺府。
朱香见状,面色一变:“张鲸难道要谋害爹?”
贺六道:“别担心,他没那个胆量。”
张鲸铁青着脸,走进大厅,展开一张黄绢布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镇山侯贺六为戎政尚书。掌京师三大营,总领京畿卫戍。钦此!”
贺六叩首道:“臣遵旨。”
贺六接了旨,忽然附到张鲸耳边,低声道:“怎么样,张公公,我两个月前就告诉过你,咱俩的这场仗,才刚刚开始。你当时不信。打仗如下棋啊。现在,棋到中局了,不知鹿死谁手?”
张鲸道:“呵,我要贺喜六爷啊,脱了罪不说,还高升了戎政尚书。”
贺六笑道:“相比于戎政尚书,我更想做锦衣卫的左都督。可惜,张公公舍不得将锦衣卫还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