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怀抱着刚刚降生的小孙子,脸上乐开了花。
就在此时,李汉骄走了进来:“娘,出大事了。”
朱香问:“你都从署理知府升为正堂知府了,怎么遇事还是这么慌慌张张的?你要学你的外公,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李汉骄道:“娘!刚刚得到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皇上下旨,软禁了我外公!”
朱香闻言色变:“什么?这是为哪般?”
李汉骄这个四品官儿,在京中有为数众多的同僚故旧,消息灵通的很。他将御苑刺杀案、贺六私放陆纨的事,一一说给了朱香。
朱香听后,咬牙切齿的说道:“你马上备车!我要回京城!看我不把朱翊钧这昏君的耳朵给拧下来!”
司礼监值房。
王安跟陈炬对坐着。
王安忽然开口,压低声音道:“王皇后上晌派了两拨人,去贺府探望六爷,都被府门外的京营兵挡了出来。”
陈炬叹道:“唉,咱们这些人,没了六爷的指点,就如一群没了头的苍蝇。昨日,张鲸将皇长子的随从奉御,全都换成了他的人。我看皇上还有意削弱咱们的权力。前日皇上说,今后厂、卫诸事,咸经司礼监掌印之手,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王安道:“当务之急,是派个人进贺府,与六爷取得联系。自从皇上处置了六爷,朝廷里一大批本来支持皇长子的官员,全都倒向了皇三子。照这个势头下去,大明立储的规矩,恐怕真要从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改为有嫡立嫡无嫡立贤了。”
陈炬摇头:“王皇后的人都进不了贺府,何况是咱们的人?且皇上有明旨,厂卫中人谁去见六爷,就杀谁的脑袋!”
王安满面愁容:“这可如何是好?皇上难道真要困死六爷么?”
五天后,贺府门前。
秋雨终于停了。阳光撕裂了乌云,普照大地。
一辆马车停在了贺府门前。
大明县主朱香,在一名侍女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准备进府。
京营士兵立即橫起刀枪,高声道:“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出入贺府!”
朱香怒斥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我是李太后义女,皇上义姐,大明县主朱香!你们是什么鱼虾鳖盖,也敢挡我的路?”
汪鹤祥对朱香说道:“莱阳县主,末将汪鹤祥有礼了。”
朱香是蓟州总兵李如柏的妻子,对明军中的将帅颇为熟悉,她倒是认得汪鹤祥。
朱香半嘲不讽的说道:“哎呦!这不是左军都督府的汪彪子么?汪老将军不在都督府带兵,怎么跑到我贺府做起了看门狗?”
汪鹤祥对朱香的冷言冷语倒是不以为意。他毕恭毕敬的说道:“县主,软禁六爷是皇上的明旨。不让任何人出入贺府,亦是皇上的明旨。末将只能听皇命。县主若想入府,不如去永寿宫向皇上请旨意!”
朱香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好!我去找朱翊钧!我倒要看看,他的耳朵是不是还跟六岁时一样抗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