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守有一番话,倒是让张鲸放下了悬着的心。张鲸道:“嗯,你说的有道理。对了,幸亏你三年前给我出了个妙招,把魏忠贤的女儿攥在了手里。呵,过两天我要请他到府上赴宴,对他摊牌。用他的女儿要挟他倒向我。”
刘守有笑道:“魏忠贤是王安的心腹。若他反戈一击,成为您安插在王安身旁的一颗钉子。离您扳倒王安那一天,便不远了!”
张鲸道:“我的仇家,可不止王安一个。倒下一个王安,还有陈炬、沈一贯、张位、言官集团,哦,还有那个老不死的贺六!”
刘守有道:“张公公,你还是要利用国本之争。在争国本的政潮中,整垮您想整垮的人。”
张鲸皱了皱眉头:“唉,谈何容易啊!满朝文武都反对皇上立皇三子为太子。皇上现在只能拖着。”
刘守有道:“张公公,有时候您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我问您,若皇长子被人刺杀,死于非命。还会有人反对皇三子做太子么?又如果,刺杀皇长子的不是别人,正是您的那些政敌呢?”
张鲸吃惊的长大了嘴巴:“你要我谋害皇长子?这,这可是诛九族,不对,诛十族的重罪!”
刘守有冷笑一声:“张公公,你知道贺六为何能屹立三朝而不倒么?因为这个人面似良善,其实却有着雷霆手腕!该狠心的时候绝不手软!”
张鲸轻声道:“这事儿,你得容我考虑考虑。”
刘守有不失时机的对张鲸玩起了激将法:“张公公,咱们跟贺屠夫斗了这么多年,却一局都没胜过。您甘心么?”
张鲸道:“自然不甘心。”
刘守有给张鲸添上了一杯茶:“假如咱们刺杀了皇长子,成功栽赃给贺六。贺六纵使有十个脑袋,恐怕也不够砍的。等他掉了脑袋,咱们还用担心六年前的那两桩案子东窗事发么?朝廷政斗,向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该痛下决心的时候,就要痛下决心。这样吧,您先宴请魏忠贤,将魏忠贤拉过来,咱们再谋划接下来的事。”
张鲸喝了口茶,压了压惊:“好吧。饭要一口一口吃。我先把魏忠贤拉过来再说。”
张鲸一生,犯过无数的错误。这一回,他又犯了一个错误!
就凭一个十岁的小女娃,他真的能要挟魏忠贤反水么?他低估了魏忠贤的狠毒!
魏忠贤早就看清了,张鲸只不过是万历帝用来对付言官集团的一个工具。就像是一个夜壶,万历帝用完了,早晚要将夜壶赛到床底下。
一句话,跟着王安、陈炬、贺六混有前途。跟着张鲸混,没前途!
魏忠贤骨子里是一个狠毒至极的人。为了自己的前程,他绝对不会顾及什么骨肉亲情!一个能够狠心将女儿卖给别人做童养媳的人,会为了骨肉亲情舍弃自己的前途么?
上晌张鲸刚刚说请魏忠贤赴宴,魏忠贤马上就去了贺府,将此事告知贺六。魏忠贤这样做的用意,是为了通过贺六,向王安表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