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然心动过后,是无比的冷静。就像一场潮水过后,有可能是琳琅满目的鱼虾蚌蟹,也有可能是满目疮痍的垃圾成堆。如果将龙安县如此好的自然资源破坏,极有可能是灭顶之灾。短时间内可能有漂亮的GDP,群众都富裕了,可再过几十年呢,龙安的子孙又能享受到什么,就是挖空的煤矿,废弃的工厂以及漫山遍野的苍凉。到那时候,没人记得起你当初为龙安做过多大贡献,只记得在你手中把龙安的美景给败光了。
可能有人说,几十年后都以入土为安了,管他以后怎么着。但陆一伟良心上过不去,宁愿放弃今天的财富,也要为龙安留下可持续发展的资源。
这些都是次要的,更关键的是,眼前这位公子爷的话有几分可信。从京城出来的,个个嘴上没把门的,吹起来信口开河,天花乱坠。当初牛福勇和他提这个项目时,第一直觉就是在洗钱,套取国家资金然后留下一个烂摊子拍拍屁股走人,才不管你怎么收拾呢,然后转战下一个地方继续“行骗”。如果是这样的话,更不可能让他的厂子进来了。
陆一伟不是臆断猜测,就他知道的类似事件不下五起。当年有个自称是国家某部位领导的亲戚,拿着批文跑到南方某个县要投资兴厂。时任领导一听顿时乐开花,向祖宗一样供着,而且在权限范围内敞开绿灯,创造最优越的条件助力厂子落地。然而,圈了上千亩地,只盖了几个厂房,投资人一夜之间蒸发了,急得县里的大大小小领导团团转。最后找到了这个领导亲戚,人家淡淡地说没钱投资了,就一句话,你也不敢把人家怎么着,只能乖乖地忍气吞声收拾烂摊子。
手段套路都一样,但很多地方领导都心甘情愿上当。为了什么,为了头顶上的乌纱帽,为了升官发财,更不敢得罪这群亲戚公子爷。
陆一伟同样害怕这些富家子弟,也得罪不起,但他不能成为历史的罪人遭世人唾弃。大不了不干了,也决不能让当地百姓遭殃。若有所思道:“谢谢田总对龙安的格外关心,我代表龙安百姓谢谢你。这事不急,我现在还没时间考虑这些问题,等龙安局势稳定后,咱再坐下好好聊,你看行吗?”
田俊东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起身道:“福勇兄弟经常在我跟前念叨你,说你讲义气,重感情,上次和这次接触下来,果然如此,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有什么难处的话尽管开口,我会尽最大努力。”
“行,那我们下次见。”
陆一伟将其送到门口就折返回去,站在窗户前看着格外刺眼的悍马车驶出县委大院,心里久久无法平静。他知道,田俊东还会再来。
许昌远将其送走,回到办公室恭敬地道:“陆书记,他们走了。”
陆一伟嗯了声回到办公桌前坐下道:“王志全和他们聊什么了?”
许昌远从容淡定地道:“也没聊什么,昨晚打牌的时候他无意之中透露了伏山地底下有煤的事,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今天早上田总和牛总就沿着山走了一大圈,又去了狩猎场,期间没聊别的。”
“哦,田俊东真接到电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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