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策没有迟疑太久,很快便即启程前往天兽宗。
斩杀苗振川、覆灭剑鸣谷后,楚天策在星域之中已经再无明面上的敌人。
特别是晋升净土境中期,使楚天策的战力大幅提升,已经隐隐有资格争夺星域最强者的称号。
是以再不必如先前那般谨小慎微、辗转前行,一路称作传送法阵,很快便即离开了烈苍星。
没有消耗太多时间,天兽宗一百零八颗大星,便即出现在面前。
重重叠叠的太古兽纹法阵,交错重叠、森然的煞气与威压,如同万兽嘶吼,杀伐天下。
“天兽宗已经被逼迫到了如此地步?这法阵竟然已经全力催动,难道说那尊大敌已经降临?”
楚天策双眉微蹙,轻轻呼吸着黑暗夜空中奔腾的精元,遥遥似乎可以看到虚空不断摇曳的纹理。
这等品阶的法阵,平素根本不可能全部催动。
原因很简单,高阶法阵的消耗极其剧烈,像这样全力开启法阵,每一个刹那的灵石消耗都是海量。
如果是普通的一流势力、甚至是新晋的顶级势力,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彻底榨干。
约莫一刻钟,虚空中一艘飞舟破空而至,船头一人肃立,正是邵永安。
只是此刻的邵永安、比之先前神色更加凝重焦躁,甚至眼底隐隐有难以掩饰的恐惧。
“恭喜公子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未来统御星域、雄霸天下,指日可待!”
邵永安看到楚天策,腾身而起,径直向着楚天策飞掠而来。
楚天策敞开飞舟,将邵永安让进来,摇头说道:“邵道友客气了,前路漫漫、我不过是先走半步罢了。我听闻桓昱宗主情状不佳,难道说那位神秘的大敌提前降临,再次重创桓宗主?”
邵永安深吸一口气,似乎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灵,方才说道:“宗主确然是本源再次受到重创,但却并不是之前那神秘大敌所为,而是修行之中除了岔子。不得不请公子前来,不只是宗主的问题,如今整个天兽宗,已经是外强中干,危如累卵了。”
楚天策闻言,不禁微微一愣。
天兽宗是星域最顶级的势力,无穷岁月以来、威严霸烈,雄霸一方。
哪怕是冥鬼殿、剑鸣谷,纵然顶级战力可以与天兽宗平分秋色,但根基沉淀却并不如天兽宗雄厚。
至于星海龙族、天凤谷,血脉固然高贵、但族众实在太少,根本无法与亿万妖兽争锋。
这样的顶级宗门,只要不是三尊净土同时身死魂灭,全力开启守护大阵,哪怕楚天策都攻不进去。
实际上,当日苗振川要不是一心斩杀楚天策、以期剥夺气运、更进一步,而是干脆当缩头乌龟,就死死守在剑鸣谷守护大阵深处,楚天策哪怕率同整个冥鬼殿强攻,亦没有绝对的把握一战而胜。
“这次的情况,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外敌。”
邵永安看到楚天策表情的变化,立刻明白了楚天策心中的疑惑。
说话之间,飞舟撕破虚空、钻入天兽宗星域之中。
群星缟素,一片哀婉。
一百零八颗星辰,遥遥望去,尽是一片素白,肃杀而颓败的死亡气息,充盈虚空。
纵然是全力催动的守护大阵,都无法遏制这弥散在虚空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修者心底的惨淡。
“这是怎么回事?”
楚天策双眉紧皱。
他虽然对七情六欲并无太多深刻的钻研,但毕竟是死亡一道的大行家,立刻感受到了浓郁的气机。
邵永安苦笑一声,说道:“天兽宗已经有超过三成的门人弟子,身死魂灭,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提升。根本查不到原因,这些人就如同燃尽的油灯,一刹之间、身死如灯灭,本源完全枯竭,纵然有神医灵药、竭力救治,依旧没有任何办法。”
“人死如灯灭?这个情况多久了?最高境界的死者是什么情况?”
楚天策神色变幻,一时之间,脑海中全无答案。
甚至连稍稍靠谱点的猜测都没有。
他参悟死亡与生命剑灵,俱以达到升灵境,不可谓不精微深刻,但眼见此情此景却是满心茫然。
“有四五年了。自之前那尊神秘大敌出现,天兽宗几次肃清各宗眼线,宗门之中可谓铁板一块,是以一直没有消息传递出去。桓昱宗主和灵丹师最近几年来竭心尽力、却依旧没有太好的办法,甚至连桓昱宗主都在半年前受到重创……”
邵永安长叹一声,神色满是无奈。
净土境强者,无不是心志坚毅如铁,性情刚烈锋锐。
若非如此,跟不可能突破重重瓶颈、踏破无数凶险,登临绝顶。
可是此刻,邵永安目光深处,竟然隐隐有一种衰颓的绝望感,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斗志和希望。
“先去看看桓昱宗主吧!”
楚天策望了邵永安一眼,心中的凝重和好奇愈甚。
若说之前桓昱请楚天策降临天兽宗,还有些未雨绸缪、提前布局的味道,这次是真正的生死大劫。
“公子请,宗主依旧在玄武星。”
邵永安当先引路,很快便即重新抵达之前相见的地窟。
一路行来,玄武星处处素白,几乎全无生息。
偶尔遇到几个武者,亦是神色枯败、身着丧服,气息虽生犹死。
在地窟深处,桓昱依旧端坐在座椅中、裹着锦袍,但须眉俱白、一种本源深处的枯败扑面而来。
“桓宗主。”
楚天策一拱手,目光望向两侧、微微扬起一丝疑惑。
桓昱只是微微点头,苦笑一声,说道:“请恕老夫无法还礼,公子不必寻找了,他已经死了。我这次受到重创,就是他突然发疯、猝然攻击,其后他似乎重新获得灵智、横刀自戕。我检查了他的尸骸,没有什么问题,不像是中毒、或者其他暗算。”
桓昱所言,便是天兽宗第三尊净土境强者,一直双目紧闭、陪侍左右的净土初期长老。
楚天策闻言,一阵哑然。
他万万没想到,桓昱重伤、竟然是如此莫名其妙的原因。
然而不过刹那,楚天便即想到,先前水镜中记录着的、求援者的话语和情状。
很显然,天兽宗的异变,应该分成两部分。
求援者离开之前虽然激烈,但大概情状尚可勉强控制,没有到一败涂地、彻底失控的绝境。
略一思忖,楚天策只是说道:“桓宗主,贵宗传讯让我赶来,究竟所谓何事,不妨直言。”
桓昱张张嘴,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鲜红的逆血不断自嘴角鼻腔溢出,气息凌乱之极。
足足咳嗽了一刻钟,几乎将五脏六腑完全颠倒,锦袍都被染成赤色,才终于勉强停下来。
如风箱一样喘息着的胸腔,随着一大把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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