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横眉立目者看了看他们,说道:“既然你们和包家丰有血海深仇,咱们就是一家人了。那些家伙可能是受包家丰指派,不知道要去哪里,被我们截住,又不得不逃回去。看你们爷俩衣着破旧,日子一定很煎熬,我们正好抢得包府一些财物,送你们一点儿填补家用吧。”
周清林高高兴兴地跟过去,见包裹里能有百八十两银子,吃了一惊,想不到包府的人会随身带这么多银两。看来,包家丰是要去打点吧,不知道要送给什么人。
他们取出一锭五两的纹银递给周清林的“叔叔”,老家人见主人示意,便连声道谢收下来。
周清林说道:“好汉,你们这样和包家丰斗下去也不是办法,不会有什么结果。不如除掉那个恶霸,也能一了百了,免得再欺压百姓。”
那个老成的人摇了摇头,叹道:“说得容易,我们早就想杀了那家伙,可是他出入小心,打手众多,没有机会下手呀。”
“我有一个办法。”周清林说道,“你们不如投奔新任知县,辅佐他办案,尽快把那个恶霸除掉。”
“哼,包家丰和官府一个鼻孔出气,哪能指望那个狗官呢。”
“你们错看了新知县,他可是一心为百姓办事的好官。”周清林说道,“不瞒你们说,那个知县是我的亲戚。他跟我说过,接任后便把包家丰的罪行查清重判,决不手软。”
“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那是我的至亲,还能骗我嘛。不过,他很为难,也很着急
,身边缺少得力之人相助,一时无法下手,不知会拖到什么时候。包家丰在各级官府都有靠山,县衙上下也有很多人被收买,查起案来很困难。那家伙还勾结强盗匪类,关系盘根错节,要想除掉这个地头蛇,需要同道鼎力相助,共同努力,否则的确很难。”
那四个人摇头叹气,对此很认同,也很愤怒。
周清林劝道:“几位好汉,我看你们武艺过人,十分骁勇,正该去帮一帮知县,也好尽快除掉这个祸害。”
那位老成者不敢轻易相信:“你说的倒是不错,那个知县是好是坏我们也不知道,哪能贸然前去。”
“我和包家丰有血海深仇,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怎么会骗你们呢。再说,知县是我的至亲,他的为人我还不知道嘛。诸位尽管放心,如果我说的有半点儿虚假,或者不满意,去留自便。”
几个人看着这爷俩,还在琢磨,不置可否。
周清林劝道:“知县正在查访包家丰的罪行,阻力很大,县衙里的人大都被包家丰收买,正需要人去帮忙。我们爷俩就是去投奔他的,多少也能出点儿力。你们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全县百姓,应该去帮一帮知县,不能再让包家丰行凶作恶了。”
“若果真如此,我们也会鼎力相助,你们先去吧,我们还要安排一下。”
“好汉,咱们说定了,我在县衙接你们。”
“好,一言为定。”那个年长者说完,和几个弟兄走了。
周清林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底了,如果有这几个人帮忙,就不会这么艰难,案情会有进展。他舒了一口气,和老家人匆匆地赶回县城。
第三天上午,四兄弟来到龙河县县衙,周清林亲自出迎。
他们见那个农家之人变成了官员打扮,很吃惊。后来,他们得知此人就是新任知县,更加意外。他们见知县如此谦恭,微服察访,很受感动,决定跟随知县为百姓做事。
周清林听了他们的身世,很同情。
原来,他们四个人是亲兄弟。老大叫郑万山,就是那个老成之人;老二叫郑万林,即是横眉立目者;老三叫郑万海,长得眉目清秀;老四叫郑万河,面白秀气。他们外出拜师学艺,练得一身好功夫。
后来,四兄弟回家探望父母,不料老人已离世而去。他们得知,因为包家丰强占他家的良田建宅院,把地里的庄稼全都毁了,父母愤恨不已,便告到县衙。
前任知县是谭玉金,他的所作所为就如同自己的名姓,是个贪金喜玉之人,自然要袒护包家丰。他说那是荒芜之地,已经划归包家所有,把老两口痛打一顿放回家里。
他们年老体弱又受了刑伤,气得一病不起,生活也没有着落,时日不多便离世而去。
郑家四兄弟恨不得立刻杀了包家丰为爹娘报仇,却难得见到那个恶霸,一时无法下手,一直在寻找报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