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岚目送着邵徽从城楼上缓缓离去,若有所思。≧
她认识邵徽时,他已是高州刺史,二十五岁出任一州封疆大吏。即使楚国世家多出少年高官,他这成绩亦是骄人。
邵徽出身商家,年少双亲俱丧,寄居舅家。他舅舅行商,一心想叫家中子弟搏个好前程,因而倾尽家财,在邵徽十六岁那年给他捐了个县令。邵徽十七岁那年,州县正欲洪灾,唯邵徽这一县,早有准备,受灾最小,因而得了朝廷的破格嘉奖,特特召入京城。
邵徽这一入见,便得了纳兰瑜青眼,同年任东宫冼马,二十岁时在纳兰瑜保举之下任中书侍郎,二十二岁出雍州高阳郡郡守,知高阳时,在纳兰瑜的支持下一力查出了震动朝廷的圈地案,二十五岁那年恰逢高州刺史死于周人手中,邵徽临危受命,拜高州刺史。二十八岁时,反水,由苏岚保举改投纳兰瑞麾下,纳兰瑜至死尚不知悉,江源下狱,正是邵徽一手交上的投名状。
邵徽这光鲜的履历之中,纳兰瑜这三个字占了太重的分量。邵徽知高阳时,关于他与纳兰瑜的传闻一度甚嚣尘上,人人都说,邵徽乃是纳兰瑜的心头之爱,说难听些,就是男宠之流。虽说,这传闻被纳兰瑜狠狠压住,可直至今日,尚有人讲论此事。
“真或假又如何呢。”苏岚笑了笑,随意拢了拢披风,走下了城墙。如今死的是纳兰瑜,而邵徽,仍旧春风得意,少年高官。
“大公子今夜值守乾安殿,传信来叫您放心回家。”郦远将苏岚扶上车辇,“朝云已经启程去朔方了。”
“朝云?”苏岚问道,“朝阳在哪?”
“这趟来高州的是朝云,朝阳被绊在燕国了。”郦远笑了笑,“对了,晋先生后日离京去燕国,您见不见了?”
苏岚叹了口气,道:“这摊子我当真是分不出神来管,这样,既然朝阳在燕国,就让他多待些时日,晋容那,你去传信,告诉他甭走,过几日跟我一起出京。”
“陛下派您出京?”
“如今西北道除了我何人可用?”苏岚笑了笑,“这权位更迭之时,圣人不会有大动作的,也就是京兆会变动几分吧。所谓三年无改于父命,咱太上皇可还活着呢。”
“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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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安殿里。
“北宫那边如何?”纳兰瑞站在高大书架背后,瞧着殿外高悬的月,由缺变圆满的日子里,让人觉着欣喜。
“司徒岩若傍晚便带着几个侍卫出了宫,并未见任何人。”灯火的暗角里,一个人伏在地上。
“苏岚可有与他接触?”
“苏岚半个时辰前出宫回府,苏府之后并无人出入。”
“继续盯着。”
直到那人退出乾安殿,纳兰瑞才缓缓从书架上抽出个奏折来,隽秀的瘦金体勾出苏岚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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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您来了。”一袭青衣的苏岚穿过梅花林踏入了听雪楼,晚开的绿萼梅同她身上衣袍相映成趣。
“就差翻进姑娘家的闺房了。”苏岚笑了笑,“你当初给我园子里留了条暗道,真是有先见之明。”
“那位在眉姑娘房中。”掌柜笑了笑,道。
“好,置办桌我爱吃的就成。”苏岚点了点头,“瞧着些风声。郦青来了就叫他直接来见我。”
苏岚进屋的时候,司徒岩若正含情脉脉地听着琴,唇边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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