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八点钟,里头传话:五爷、七爷、五房里的两位,”宝銞指的是“老五太爷”的两个儿子,袭惠王的奕详和镇国公奕谟,“御前,军机、毓庆宫、南书房、内务府,一共二十多个人‘哭临’。
到了钟粹宫请旨:进不进殿?教进去,就进去了。‘大行’已经小殓。”
恭亲王便说:“你们瞻仰了遗体没有?”
“瞻仰了。‘西边’特为叫太监揭开覆面的白绢,看上去倒是面目如生。”
“那当然看不出什么!整一夜的工夫,还不都料理得干干净净?”恭亲王想了想问,“到底是怎么得的病呢?”
宝銞向窗下左右一望,压低了声音说道:“据说是长春宫的一盘糕点上的毛病!”
恭亲王色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好半天才问了句:“那又是为了什么?”
“有个消息,”宝銞的声音越低,“不多几天以前,‘东边’到了长春宫,太监宫女都给撵了开去,两人聊了好半天。
到临了,‘东边’取出一张纸来,在蜡烛火上烧掉了。打那一天起,‘西边’就像上了心事,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弄到头来,出了这么一件大事!”
“气数!唉!”恭亲王黯然长叹,“以后办事更难了。”
“也别想得那么多,先得让眼前这一段,安安稳稳过去了再说。六爷,我再说一句:你可千万沉着!‘递牌子’吧,先请了安再说。”
“难!”恭亲王摇摇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外头不知道会有些什么离奇古怪的流言?”
他又自语似的说道:“本来就是件离奇古怪的事嘛!”
谁知一波刚止,一波又至,慈安太后驾崩后,围绕着慈禧太后该不该行礼一事,二人之间又发生了争执……
一大早,梳洗完毕,便带着李莲英准备出去游玩,谁知刚出屋门,却见李三顺急冲冲跑了过来。
“太后,礼部拟的行礼折子!”
慈禧太后接过折子一看,脸顿时阴了下来,李莲英急忙瞥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慈禧太后应该率领宫眷等,于某某日行礼;贵妃应该于某某日应率领福晋命妇等行礼。
“太后,这也太不象话了,她是太后,您也是太后,为啥让您给她去行礼,真是岂有此理!”李莲英见机讨好着说。
“别说了,快去把恭亲王爷给哀家找来。”
恭亲王这会正为着慈安太后的葬礼忙前忙后,一听慈禧太后召见,急忙赶来。
进宫一看,慈禧太后坐在椅子上,身穿平时的黄色袍子;头发是梳着两把头,擦了满脸的脂粉,心里不由得闷闷不乐。
跪地请安后,只听慈禧太后开口说道:
“礼部方才呈进来行礼的单子,不知你看过没有,怎的也将哀家列入行礼之中?这个规矩,哀家不明白是哪朝哪代传下来的,所以召见王爷,想问个清楚。”
恭亲王直接答道:“礼部拟的单子,臣看过了,并没什么不妥之处呀。”
“没什么不妥之处?你脑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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