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凝想,稍刻才道:“碎花城的花楼皆在百胭巷,头牌多的花楼里,未曾听说有流春院!”
玉翘心生疑窦,掐指算来,前一世此时,她还在漫漫发配路上颠沛流离,而流春院,此时应开的风生水起才对!怎会没有?!
厢门“吱”的拉开,惊醒了碧秀春紫,皆望去,是周振威。赵素素脸色一变,顾不得话说一半,抿紧了唇,弯腰俯低,从一侧直接跳下地,瞬间没了身影。
周振威蹙眉,抱玉翘下车,边疑惑道:“那丫头怪里怪气的,这几日见着我跟见鬼般,溜得比兔子还快!”
玉翘笑而不语。谁让他将她好生欺负,后来她取过铜花镜把胸前照,莫说小丫头看了怕,连她自个见了,也臊的脸通红。
她如今身子愈发苯拙,又接连赶路,已数日没给过他了,平日里四周总有人身边绕,他想偷个香,也被玉翘又躲又闪的给拒了。估摸着这位大老爷心中早已不爽,逮着这事儿就把嘴瘾过得足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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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即见城门大开。望去古色简朴,只在城门上方用红料大书“德城”二字。
这是山东辖区内一个小县,自然不如沧州气势磅礴,不过门边还是停驻一顶官轿,十数位青衣皂帽的衙役,手持毛竹刀整齐立一边,瞧着他们一行过来,师爷打扮的掀起官轿的帘子,低声嘀咕几句,从里便下来一人,乌纱帽,身着石青色常袍,绣鹭鸶图案,腰佩银带,个不高,四方脸,看上去还算敦厚。
周振威便晓他是德城知县林栋。四十年纪,朝中并无人脉,做六品知县数年,政绩平庸。
不动声色打量,那林栋已带领师爷及衙役行过跪拜大礼,毕后起身,二人寒暄数句后,林栋笑问:“天色已晚,周大人可已寻到下榻之处?”
“这倒没有!”周振威沉声回:“正欲去寻驿馆休憩歇整。”
林栋忙拱手恭敬道:“前些日即晓大人从德城过,已令下官女眷腾出几间空房来,皆打扫收拾干净,今特备下晚膳,大人若不嫌衙门清寒,饭食粗糙,不如同我一道回衙歇息。”
周振威还有些犹豫,那林栋倒会察颜观色,适实又笑道:“实不相瞒,下官不才,手中正新办一案,迟迟不得其解,亦不敢误断冤判,毁为官清誉。早晓得周大人足智多谋,且断案如神,还求大人指点迷津一二!”
见他如此诚恳,周振威亦不再推辞,翻身上马,任由官轿及随行衙役前方带路,后亦紧步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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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翘随在周振威身后,进了县衙。边走边不着痕迹的四散打量,西拐为花厅,走至尽头是签押房,再出花厅,是一处院落。
这德城县衙委实贫寒,诺大的院落,竟未曾修筑池榭假山、凉亭台阁等物。只种了一溜绿杨弯柳,白梨粉桃。却也不多,看着满目皆是凄凉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