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面色峻冷,神情沉重。知前路要披荆斩棘,顿时血性沸腾,来了精神,猛点头应下。想想又挠头问:“要告诉四奶奶这事么?”
“告诉她作甚!女人家的,跟着爷们过活,可不是来担惊受怕的。”周振威立起身子,远眺那押镖的骡马车,早不见踪影,这才朝铁柱一挥手:“走了!”
玉翘坐车舆里,虽颠簸摇晃的厉害,好在她前世是受过诸多苦的,重活一世,晓得这身子骨的重要,平日里精心调养来过,嫁周振威后,又被他变着法疼宠,倒养得精气神足,还有这肚里两只小东西,呆乖呆乖的,疼娘亲,也不折腾闹她。
所以她还好,可碧秀春紫就有些受不住,也没闲情逸致去坐车辕边看风景,苍白着脸,昏沉沉的,窝在锦褥里似睡非睡。
除午时停下憩了会,众人吃些干粮上路,这马车一路跑得快又急,就未曾再停下过。
玉翘递茶水喂碧秀吃下,瞧着可怜,想唤周振威可否停下,让丫头去外面吸口新鲜气。可看那马上清濯背影,崩得挺直,时不时朝回路张望,眼底一团暗青。便默默的放下车帘,自个相濡以沫的男人,她哪里不懂,定是摊到事了!
不然不会变更行线,避走偏蹊,不会连遇镖车都如临大敌,更不会不体恤她,这般不眠不休的赶路。昨借宿的陈家一门,连夜整装遁走,着实诡异,突得眉一蹙,想起那日在驿馆厨房里,门被锁,只听幽幽一嗤笑,翁声翁气的熟悉,似曾在哪里听过,却总想不起来。莫名有些心灰意懒,自孕了肚,就不爱琢磨事儿,连带的把好些记忆都忘却了。
“两只小东西,把娘亲都变笨了。”玉翘抚着肚儿,里头的娃不服气的戳她手心。
可能路途劳顿,又总是颠簸,小东西已不如前的安静,总是蠕个不停。
想着那些晏京高门少妇,挺着肚,此时应坐在花椅之上,暖洋洋的,仰脸只把四角天空看,那样的日子静谧又闲逸。
玉翘有了些迷茫,是否自已太过私心,才让小东西陪着她受这种罪呢?!
车门这时却“哐”的拉开,一股清风挟进,吹的她耳边鬓发微散。
周振威探了进来,看了看躺在那的两丫头,把玉翘揽抱进怀里,大掌已触上她的腹,来回摩挲。
“你可还好?”声里皆是关怀,见她点头,放下心来,话里有了歉然:“这一路人烟皆无,颇是荒凉,我们得赶在落日前,寻到村镇宿下!”话未说完,玉翘已用手捂他的唇,边软着声道:“不用同我解释,出门在外,一切由周郎作主,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听话就是。”
他的女人可乖!
周振威啄吻那柔软的手心,骑马奔驰的紧张疲惫,似乎一瞬殆尽,浑身皆是劲儿。
“把你卖了!可还随我去?”难得偷空,把软玉娇香满怀,就想逗她。
肚里的小东西似就在等他来宠,摸两记就得了满足,便一动不动了。
“你舍得?!”玉翘抿着唇,去亲周振威沾了风尘的脸颊。
“!”不舍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