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摆厅堂,一人一长桌一矮椅,皇后正面独坐。
方雨沐除邀来曹皇后、平王妃,玉翘外,还请了宏武帝新重用的高官妻女,皆是些会看山水的人精,把那阿谀奉承的话讲的八面玲珑,你来我往,倒是好不热闹。
玉翘对此无兴趣,只把丫头端上的一道道菜及点心,饶有兴味的品尝。菜量不多,皆是一小盘儿,点心也就一两个摆碟,精致好看,味道旁人不晓,却极合她的胃口,不知不觉,已有太半下肚,那山药枣泥糕分外的好,山药清爽不柴,枣泥甜而不腻,可惜只有一块,只让人吃的意犹未尽。
坐她旁是侍御史陈丰的夫人,她嗤嗤笑着将自个一碟放到玉翘眼面前,道:“我不喜甜食,瞧你喜爱的很,就让与你。”又满眼羡慕看向方雨沐,说:“你可晓得今这宴是谁掌的?是夏侯寅公子,他向来只伺候皇太后的,听说是他自个寻了李臣相,要来掌此宴吃食,可想,人人都要来攀高枝呢,李夫人真是好命!”
玉翘咬了口糕,淡笑不语,心里却纠的很,就怪夫君忧虑重,这可好,欠下份大情。
夏侯寅那般孤傲不羁的人,如今凭白被说攀高枝,还不晓得怎生觉得羞辱,日后也不知会怎么小鼻小眼要来讨债呢!
正这般想,却听有人举着桂花酿恭喜道:“看李夫人气色,这孕相,想必腹里所怀定是个儿郎,随李臣相这般,日后必有大出息。”
“承你吉言。”方雨沐眼抬唇弯,似笑非笑,话简短,即掉头只与曹皇后说话,把那人冷落的不自在,只讪讪把酿自饮。
秦惜月端起架子来,一般人受不住,前世是没那沃土,现倒是成全了她。玉翘不敢再饮桂花酿,怕像上次醉的骨头软,只把果子汁轻啜,不落痕迹把她打量,满头珠翠,那穿的衣裳也是极豪奢的料,除脸色微有些苍白外,应过的不错。
再瞄向她的腹,因坐着,衣紧贴身子,凸显那隆起。是真的孕了!玉翘抿抿唇,她比自已有能耐会筹谋,至哪里,都能活的滋润。
正想着,却见平王妃凑过来,疑惑低问:“你与李老太太有纠葛么?方在园子里怎那样待她,若不是皇后开口,你想让她跪到什么时候?”见玉翘不吭声,也不迫,只叹气道:“小不忍乱大谋,何苦平白招人忌恨呢。”
玉翘渐起悔意,今世都已成陌路,各不相干,何必让前世的恩怨蒙了心智,把彼此重新再缠绕,最近自个也有些怪,总是控制不住耍小性子,脾气大的很呢。
丫头又摆上一道菜,玉翘细看碟里,是鱼,只有中间一小段儿,应是清蒸的,上覆一簇嫩黄的姜丝及碧绿的葱条,肉雪嫩。听布菜的管事讲解道:“此鱼名为高白鲑,高山雪水中才能活,是前几日朝会,外使臣特意进贡二三条,皇上赐了一条,肉质入口即化,不是寻常所食可比。”
曹皇后先品,颌首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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