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事都渐渐模糊远去,恶梦也做得少了。
是否再过些年,这些蒙在自个身上的烟尘终归被风拂去,一丝不剩,如真这般,那该有多好。
突然听得门开帘动,有刻意放低的脚步声,是夫君回来了。
周振威怕扰到玉翘困觉,轻手轻脚的脱靴褪去衣袍,这才上了榻,盖过锦褥子,头沾枕,便见小娘子侧身面对着他,脸儿红扑扑的,目光炯炯。
沉沉低笑,一把将娘子香软的身子搂入怀里,嘬了口小红唇,才问:“这般晚了,怎还不睡?等我不成?”
自作多情!玉翘哪肯承认,被他冰凉的大掌触着肌肤,打了个噤,嗔道:“外边冷,也不晓得让铁柱来房里拿件大氅去披。”
“园里烧了一堆松柴,火旺的很,倒不觉得冷。”他见着小娘子在自个怀里,蠕啊动啊,寻着惯常舒服的地,这才安静下来,如只懒猫儿般,眼看着要睡去了。心里又疼又溺,嘴里却道:“我们爷们在院里放爆竹烟火,人家媳妇都在跟前陪着,就你,躲在房里不出来。”
他身上有松木的燃香味。玉翘轻嗅着,慵软着声:“你晓得我怕冷不是?离了你,这被褥子我都焐不热。不过你若是遣人来唤我去,我定会去的。”
听了这话,忙伸腿去将小娘子的腿勾曲至腰腹上,大手攥住嫩纤的小脚尖,蜷起捂在掌心里,果然沁凉如玉,倒把方说的话忘了,只把脚儿捏了又揉。
“轻点!”脚心那可是百筋之穴,哪经这般弄。玉翘只觉浑身酥麻,挣了挣,手劲大着呢!捶他一下:“热得很,还不松开。”
“你这脚怎生的这般小,软糯一团肉。”周振威凑她耳边打趣:“有点像今抱那娃的感觉,好似劲大些,就会碎了般。”
想着这人素日镇定冷端,那会却被个娃儿,惹得额上起汗,想笑怕他不自在,摒得好辛苦。
周振威似想起什么,蹙眉道:“今我在马行街办案,瞧遇见了谁,方雨沐,她还特上前来与我行礼。”
玉翘不笑了,只看着他眼:“她怎在那里?与你说了什么?”
周振威瞧方才还温顺的猫儿瞬间炸开了毛,忍不住叹气,小醋坛子,还掂记着那点过往,如今男婚女嫁,各不相安,她还放不下什么?
便道:“马行街是条药道,瞧着跟她身后的丫头提着几包药串!”
“她病了?”玉翘轻问,一入李家深似海,那是个没有暖的去处。呆得久了,不死也是半个废人。
“不是,气色好的很。”周振威摇头:“听她说怀了身子,买些补药来调养。”
“她有娃了?!”玉翘唬了一跳,脑中顿时乱如杂絮,这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呢!
怔忡间,听周振威继续道:“前些时候,有人私底下传,李大人有龙阳之爱,哪成想,现夫人有了喜,谣言倒不攻而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