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自个不觉得,人家早猜测了去。
老太君房里难得这般热闹,素日里远在京外不常回的,平时见不着影的,此时皆拖家带口的轮流上前礼拜,老太君心里喜庆,身边堆着早预备的荷包,个个鼓囊囊的,笑脸寒暄间,便颤微着拿起塞进小辈的手里。
正此间,却见二老爷衣着寒酸,神态窘然的,走至她跟前作了一揖。
老太君不落痕迹的瞄了眼左侧漠然吃茶的二夫人,瞬间板起面孔道:“你还晓得回来,是来看我这老婆子,有没有被阎王鬼收了去?听说你在外养了个小戏子当姨娘,怎不带来让我见见?我倒要看看是个怎样贤良淑德的女孩儿,这么讨你喜欢,连儿子死活都不顾!你但凡对振寰多上些心,也不至落到现在这般地步。”
二老爷顿时往她脚边一跪,低头哽着声道:“是儿子不孝愚昧,不曾想那小蹄子忒般的坏,把地契银钱卷了一空,如今全没了踪影!儿子知错了,但求母亲原谅。”
“你求我有何用?”老太君叱道:“你去求二媳妇,她谅你,我就谅你,她若不肯,我也不依。”
便让竹兰去请二夫人过来,却见着死活不肯起身。狠剜儿子一眼,逐看向二夫人,蹙眉道:“你若给我这老婆子脸,就到我身边来!”
二夫人无法,低眉垂眼才近老太君身边,就被她拉着胳膊,挨坑沿边坐下,笑道:“今我给你撑腰,让这糊涂的给你赔不是。”又朝儿子使个眼色。
二老爷领会,至她面前撩袍一跪,嘴里将那认错的话,低三下四说了个尽。
“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二夫人语带哽塞,恨意荏苒,又作势要走。
老太君拉紧她的手,不许走,嘴里兀自道:“晓得你一肚子委屈,恨眼前这个人,可怎么办呢!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这几十年都过来了不是?你瞧瞧这个人,往日多神气,想让他跪谁面前认个错,不如给他一刀痛快,这不跪你跟前认错么?是受了大教训,懂了你的好,现要承你的情,日后你就拿捏住他这短,见你都亏三分,看他还敢管不住?如若再犯,甭说你,我也再不谅他,把他的名从周氏子孙里除去,再不当有这个人。”
顿了顿,又叹道:“他如今这样,还不是你平日里惯的,不管好的坏的,全依了他,我总让你性子强些,言行厉些,莫谁都可以捏揉一把,如今孙媳也休了,振寰也落了罪,你俩还不相持相携,就想着孤零零的过?那又有什么好受的?”说着说着,看二夫人红了眼眶,也忍不住抹了把泪下来。
“大过年的,刚祭祀过祖宗,二嫂子怎就把老太太惹哭了?”三夫人瞧着不对,忙上前开围,把二夫人手往二老爷掌中一塞,笑道:“你俩想必有诸多话要计较,自寻个地和好去,莫碍着后头孙侄辈领荷包,瞧,有人脸上都怨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