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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翘立在周振威身前,伸着纤白手儿将他腰间玉佩弄弄端正,又细细替他揩了揩衣襟,瞟过竖着耳的张可儿,眼波潋滟的睇他,殷殷切切的叮嘱:“月虽亮,到底天黑,大佛寺后山虽矮,却也险峻,可要小心走路,莫要出甚么差池!”
周振威面露温柔,正瞧着丫鬟捧着一盘子新摘下来的菊花,便从里挑了朵红莹莹的,替她簪在鬓上,趁凑近的当儿,哑声低道:“我自会小心,你若觉得寒意湿冷,尽管回房休息,这戏虽听不下去,总还有机会,莫要执意逞强就是。”
玉翘抬手至鬓上,将花簪的紧些,冲他笑了笑,一时人比花娇,更添几许鲜妍之色。
“你看看人家小两口,感情跟调了蜜似的!”老太君指着他俩,眼却看着张可儿道:“你和振寰也学学,莫要整日里就晓得横鼻竖眼,跟谁欠谁银子似的。”
“祖母说的极是!”周振寰陪笑附和,捧起茶碗递至张可儿眼面前,讨好道:“从今日起,我就把娘子当菩萨般供着,你说一,我决不二!”
旁坐着的便有人嗤嗤笑,张可儿抿了抿嘴唇,抬手接茶碗时,却见他虽对自己起笑,那眼眸的余光,却鬼祟的涎粘在楚玉翘身上,心中顿起冷意,揭开茶碗盖,手却一抖,全热滚滚地扑在周振寰的腰腹处。
周振寰被烫得龇牙咧嘴,暗怒这女人果然心狠手辣,嘴里却勉力道:“娘子不小心,衣裳湿透透的,我得回房换身衣裳去!”
转身看向已络绎离去的男眷,忙叫住周振威道:“四弟你们先行一步,勿要候我,总归回去换了衣裳,再追你们去。”
周振威面色峻冷,眼眸淡扫他一眼,不吭声儿,只将玉翘的手紧握了握,朝她微微颌,这才转身,同候在那的周振宏,相偕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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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时,戏班班主前来行礼.老太君歪在榻上,边吃着茶边笑道:“柴先生客气,可有现成的戏单么?”
那柴先生不敢怠慢,忙双手奉上,恭道:“这戏单里老折子戏皆有,时下新兴的也会几出,还请老太君过目择点!”
竹兰接过翻开,欲念给老太君听,却被她摇头摆手,说道:“你把这戏单递给孙媳妇选就是,我只点一出《议剑》即可!”
那柴先生忙恭礼陪笑说:“老太君果是厉害,这出戏不是寻常小戏班唱得出的,幸我这有一能人,定让你老听得过瘾!”
这厢正说着话,那厢戏单已握在张可儿手中,她上下打量了几番,朝玉翘笑道:“这里倒是齐全,连《扫花》、《舞盘》、《明珠记》《鸿门宴》竟也有,我就点出鸿门宴,热闹的很。”
语毕,竹兰接过戏单,拿来给玉翘点,她正拈了颗糖核桃喂煊哥儿吃,瞧他吃得香甜,逐看向竹兰道:“戏单就甭看了,我点一出《游园惊梦》!”她顿了顿,笑道:“倒是应景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