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得焦黑。以及碗总洗不干净,这些方面茱莉亚也心知肚明。
说是皇子,果然没错,茱莉亚暗想,他们心中依然有些高傲之气,某些事对他们而言,干了就好像掉身份。
也幸好他们不能碰的事不一样,茱莉亚这个“大内总管”总算还协调得过来。
不过胤禛倒是什么都可以干……
但他是个变态不是?茱莉亚想着,暗笑,胤禛做事情就是这样,他是以一种“我很讨厌这件事,所以我更要攒足力气打翻它!”的态度来做事,常人,不是他这样的。
虽然一般敷药或者清理伤口,都是十阿哥来完成,但胤禛身上的烧伤,茱莉亚隔一段时间仍旧会检查一下。看愈合进度如何。胤禛开始那段时间几乎不能起身,一直趴在床上,只是偶尔下床来,做点轻省的家务。
最近天热了。房间窗户敞开着,阳光会直接照到床上,胤禛趴在床上,赤裸着背部,他觉得皮肤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而且愈合处有些发痒,他知道,伤快要好了。
“但是最近你还得注意,尤其穿衣服的时候,不要摩擦到伤口了。”茱莉亚一边低头细细给他涂药,一边叮嘱。
她说完,见胤禛没反应,于是问:“睡着了?”
“嗯,差不多。”胤禛语音含混道,“晚上咱吃什么?”
“番薯炖松鼠。”这奇怪的菜名把茱莉亚自己都逗乐了。
胤禛皱眉:“这又是哪门子的菜名?”
“有肉你还有意见?那两斤番薯十阿哥都眼馋好几天了。昨天九阿哥打回来的两只松鼠,幸好都肥墩墩的,就这样我还琢磨着,一人能分两块肉就不错了。”
“叫老九多给酱油。”胤禛喃喃道,“上次他烧的那所谓红烧肉,寡白寡淡,连盐都没搁多少。我都不好意思说他。”
茱莉亚乐了:“你还挑剔上了?人家是皇子,又不是厨子。”
“我难道不是皇子么?”胤禛抬头瞪了她一眼,“我做的比他强!至少我烧出来的红烧肉不是白的!老九尽糟践东西。”
茱莉亚故意说:“你完了,除了吃就是睡。能惦记点更有价值的东西不?”
胤禛侧过脸来,望着她,微微一笑:“我惦记你。”
茱莉亚脸上一热,她放下手里的药膏:“那你还是惦记九爷的红烧肉吧。也好让你这天下第一大忙人清闲两天。”
“可我想惦记你。”胤禛看着她。“你这两天都不过来,我想找老十问问,又没好意思开口。”
“这两天没来给贝勒爷问安,是奴婢的错。”茱莉亚故意说,她眼角含着笑意。
胤禛摇头道:“你不是奴婢,都说了。你是福晋。”
茱莉亚脸顿时红了,她飞快咬了咬嘴唇:“那不够,我要当娘娘,正宫娘娘。”
胤禛噗嗤笑起来:“心气儿够高的,咱慢慢来好么?从基层干起。”
“从基层干起”是老陆的话,他总说他在部队就是从基层干起,又总说早年部队多艰苦什么的,胤禛听多了,也学了他这句话。
茱莉亚乐翻了:“你这是娶老婆还是招聘呢?”
“娶老婆。”胤禛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柔声道,“茱莉亚,我想要个孩子。”
听他这样说,茱莉亚又笑又叹:“就现在这环境,你想要孩子?你省省吧。”
“为什么不能要?等到孩子来了,我会去打猎,给他找好吃的,我们把别墅区都种上菜,他不会没吃的。再说还有他阿玛他额娘,还有这么多叔叔陪着,他也不会孤单。”
他握着茱莉亚的手,絮叨这些,茱莉亚忽然觉得胸口温热,她慢慢弯下腰来,靠在胤禛身边。
“要是个女孩,也别按照老规矩封什么格格了,而且那些红啊玉啊的俗字眼,我也不喜欢。我翻了那本字典,觉得洁西卡这名字怪好听的,咱们就叫她洁西卡?”
茱莉亚笑出声:“爱新觉罗洁西卡?您这中西合璧得够可以。”
“又怎么不行?”胤禛笑笑,“要是个男孩,就叫他弘历。”
茱莉亚心中,一时潮水翻涌。
“茱莉亚,你愿不愿意?”胤禛小声问她,又凑过去吻她。
“我愿意。”茱莉亚听见自己说。
近午的太阳热热照在他们身上,光线近似透明,暖得人浑身筋骨舒畅,四周围宁静得很,只能听见楼下院子,胤祥在洗衣桶里清洗着毛毯,水流哗啦啦的,远处有九阿哥使唤十阿哥挑水浇田的声音,以及安德烈,一边劈柴,一边在唱着老掉牙的歌,舌头轻快地打着转: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呀西边黄河流……
这日子,真美好,茱莉亚想,在这样可怕的环境里,她竟然也品味到了幸福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