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越过白狼山而抵达营州腹地的柳城,汇集了最后一股数千名当地驻军之后,已然是号称五万大军(三万六千兵卒)的兵强马壮之势了。而这时候刚刚得到新的消息,前方白狼水上游游牧的几个契丹小部,已经被刘仁恭袭破并虏获了。
与此同时,在檀州境内燕山山脉附近一处稀疏的树丛下,已经东躲西藏的逃亡了数日的耶律阿保机,也慢慢睁开了有些浮肿而血丝遍布的眼睛,只是目光所及依旧跟随在身边的扈从只及二十余人了。他们虽然在小声的说话和进食、饮水,或又是整理鞍具,但都难掩脸上的低沉与茫然之色。
由于他们没有选择沿着前来的辽西走廊返还,而是从平州境内就虚晃一枪的转逃入了更加崎岖狭险的燕山余脉当中,虽然由此摆脱了那些卢龙军的沿途搜索和设卡拦截,但也让这只作为使团的队伍减员的厉害;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擅长山地攀援的半渔猎半游牧部族,这翻越燕山小径的过程就有些要命了。
不断有坐骑摔死摔伤,就连耶律阿保机在内的中人也多少身上变得伤痕累累。只是,有一种力量和信念在不断支持着他们坚持走下去,走出这片绵延的大山而回到山后的饶乐水流域,把卢龙军进犯在即的消息给尽早带回去;与自己的族人一起比肩奋战,好挽回和拯救更多部族儿郎的身家性命。
然而,就在距离他两百多里之外的幽州城内,一队满身褴褛而满是泥垢和血迹的俘虏,也在少许团结军士押送下跌跌撞撞的走进了城门内;从他们变得破烂的皮袍和锥帽上看,赫然就是属于述律部而没有能够逃掉的使团后队。
因为逃回去报信的述律堪拿,因不熟悉地形走岔了一段路,结果等赶到地方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先行通过驿站快马加急得到消息的马城(河北易县西北)守捉,抢先关闭了城门而对着抵达附近的使团后队进行围攻;虽然在身为领头人的述律平身先士卒的鼓舞奋战之下,终究还是没有能够冲破越来越多当地守军的包围。
最终,这些述律部的士卒且战且走被逼到了濡水河岸边。然后,在走投无路之下纷纷跳入河中试图渡水逃生;然而这一次他们的运气却是已经彻底用完了。因为在河对岸赶来的一支土团,轻而易举的就将这些已经精疲力竭的述律健儿拦截在河滩上。
然后再一番回光返照一般的垂死挣扎之后,剩余的述律部健儿大半数淹死、累死在河中;少部分随着被灌了一肚子水的述律平,而成为了这支土团的俘虏;然后又在一定的代价之后,辗转到了追击卢龙军手中,被献俘式的送回到了幽州城下,只是恰巧就错过了卢龙军出阵的誓师大礼。
就在这队俘虏被押进了幽州城内的不久之后,随着天色渐暗却是有一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马车来到了蓟北坊檀州街,作为明面上新任掌书/记敬翔所停居的宅邸内。然后,又有数名健妇下来而抬着一捆不断蠕动的事物来到了内院,又在惊闻而出的敬翔面前放下来,恭恭敬敬的说道:
“小妇奉节上之命前来交割,这就是贵人所指明要的事物。。。。”
随后,她们齐心合力揭开罩头,顿时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面孔来,然后又揭开周身的束缚而用力一抖,顿时就将一个片无丝缕而小腹鼓胀的女子,就此滚落坦露在了目瞪口呆的敬翔身前,然后又被眼疾手快按住了手脚,而继续说道:
“便是那刚捕获的番妇述律氏了。。。”
这一刻的敬翔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而有些口干舌燥的说不出话来,耳中尽数某种不知所谓的嗡嗡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