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儿与任守阳听得出,高声指示之人,正是进功使莫甘棠。莫甘棠一声高喊,也令苏儿即刻稳住心神,当即抬手示意,与任守阳闪出洞口,飞身转至周如意等人驻足偷窥之处,见众多江湖怪人不停涌向正北石宫宝座,石宫内嘈杂喧哗、脚步杂沓、人声震耳欲聋。
苏儿紧盯正北宝座,见高大宽阔的宝座之上,赫然站着的正是云朝宗。苏儿眼光急切在宝座之上扫过,荧荧明灯之下,见两人盘膝坐于宝座座椅之侧,那内侧之人,不正是自己苦苦念兹在兹的丈夫金寓北!眼泪立时夺眶而出,喃喃念叨一声:“北官……”任守阳此时也看到大师兄在宝座之上,虽然他一贯沉着稳重,可此时“大师兄”三字竟也冲口而出。
苏儿强抑心中狂跳,见喧腾人群将这边洞口和正北宝座隔了开来,当即与任守阳混进人群,挤向正北宝座。
突听云朝宗厉声一喝:“各位江湖同道,请稍安勿躁!”声音虽不甚高,却压过石宫之中所有人声,清清楚楚钻进每人耳中。洞中之人无不心中一震,耳鼓嗡嗡作响。不自禁地顿时无声住口,纷纷抬首,看向宝座之上。苏儿趁人群尚未站定的最后当口,施展无方步法,清风过隙一般,到了宝座之前五六步处,隐身两名高大之人身后,侧目打量台上情势。
只见云朝宗向前走过几步,立于宝座前白玉栏杆之内,渊渟岳峙,端的是一派宗师气度。他身后约莫十步,长大金色座椅之侧盘膝坐在台上的,正是金寓北和公孙彦。
苏儿切切看着丈夫,泪水簌簌而下,心中一遍遍念叨:北官、北官……只见丈夫发丝紊乱,发丝衣衫上都粘了一些细碎柴草,面色虽明显枯槁许多,但眼光依旧冲和淡定,从容不迫看着台下扰攘人群,全无一丝慌乱骇恐。
看人群还未安稳肃静,云朝宗又道:“各位同道,请肃静。”开口附以醇厚无比的坤异灵功,众人声音入耳,心神又大受震慑,无不定身住口,运功稳住心神。
云朝宗扫视一遍台下人群,道:“各位同道,今日来此,都是为领取解药。宫门所以迟迟未开,乃是因公孙盟主遭逢意外之事。”
听到公孙彦“遭逢意外之事”,人群中立时扰攘起来:“什么?公孙彦遭逢不测?”“那不是就在台上么?”“快发解药,再不发,老子就要僵死在这里了!”还有站得远的,大声喊道:“公孙彦,快给解药!”
云朝宗双手一抬,意示安静,接着道:“各位勿躁。公孙盟主虽就在此处,可是前日因与东盟金寓北在华顶比武,此时身遭重创,已难开口言事。”接着就有人慌乱大叫:“那、那,解药怎么办?大家都要死了不成?”“公孙彦,你快给解药!不然老子变鬼也要跟着你!”一时,人群又要喧哗大乱。
云朝宗此时心中大是懊悔,恨自己方才徒费唇舌,没有下辣手将公孙彦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