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或尚书们的手笔,倒跟阿鸾的语气很像。”
“难不成她现在还是个长孙若水?!”
“长孙氏也是十三成婚。”
“那李世民可只大了三岁!还不知道元哥儿这趟出去有没有弄出个庶子来呢!”
眼看歪楼成功,娘亲也不哭了,顾翂示意妻子把几个小萝卜头带进来娱亲,出门联络明秀和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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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书房里史无前例地多了厚厚一沓折子,把顾辞惊了一跳。
“都是弹劾我的?”
怎么忽然有种成名了的赶脚……
昨日商量如何继续罢朝时,众人都猜到这个结果了,所以很淡定,却见当事人一脸看稀奇的模样,都忍不住嘴角一抽。
“不知道太子妃打算如何应对?”郑首辅照例要问一句。
“若是诸位被弹劾,该如何?”她问这话看的是杨御史。
“若皇上垂询,须上折自辩;若皇上直接交予大理寺或刑部查证,须暂停公务,闭门待查。若当朝宣读,可双方互辩。也有被皇上置之不理的情况。”
“都察院不管查证?”
“只有纠弹权、监试权和三司会审时的裁夺权。”
原来不是检察院的功能……
那就不理会了。顾辞继续淡定地听他们议事,让大家觉得她很有大将之风。其实这些人不知道,封宫及时,很多乱窜的宫女内侍都被送到内卫司的小牢房里。顾辞下令谁也不许审,塞着嘴,手脚绑好,棉被裹着,每个司狱内侍看五间囚室,死一个唯你是问。
外面的谣言她已经预料到了,只不知他们到底图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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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有人掀开这层薄薄的面纱,九皇子吵着要见皇上,呼应他的是他娘杜才人,也在永和门闹开了。
顾辞砍后妃没压力,但皇子不行,所以亲自去见九皇子。
“九殿下可否稍安勿躁?现在皇上还不便让人探视。如果可以了,我会第一时间安排。”
九皇子有些恍惚,“父皇真的没事?”
顾辞安静地点点头,然后看往另一个方向,“八殿下是否也有话要问?”
八皇子从树丛的阴影里走出来,笑着对她说,“我只是怕九弟鲁莽,赶来看看。不知太后现在如何?”
“祖母也卧床休养,两位等我安排吧,不会太久。”
这话不是胡说,几日后,北阙门有五率府持腰牌的骑兵带信来报,太子距离京城只有一日路程。阮指挥使来向她报告,不过她没答应放人进城,下了一道手谕,让汝南郡王亲自上城墙用吊篮取回信和腰牌,并命那人折返太子身边。顾辞甫一看到信和腰牌时挺激动,打开后就没兴趣了,字很像,但没有两人约好的暗语。他那肯定也会有宫里和她的假消息。怎么能给老公送个信呢?
要不要让人去联系明方和明秀?或者小哥?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有心人的监视下,如果她先破坏了宫里不许进出的规矩,那几乎就等于证明了自己包藏祸心。如果与外面不联系,会不会因为自己陷在城里,引得袁懿作出不理智的举动,反而正中他人下怀?
她不能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到他!也不能让别人利用自己!
顾辞在冥思苦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下午又有几匹快马到了北阙门。汝南郡王依葫芦画瓢再取了信物派人送进宫,信使和之前那个一起去崇文馆疗养。
上面暗语写的是——安好勿忧,知汝近况,吾归矣。
这次是真的!顾辞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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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也因这两封信沸腾了,没人关注北关歼灭胡勒羌部主力,也没人担心阳关失守曾一度城破,全靠顾尧率兵解围,和玉门关的草原大火才夺回。太久没见过战火的上京百官被流言煽动,眼光发热地聚焦在‘太子或太子妃是否准备篡位’这件事上。反倒是百姓和有识之士们忧心国事。不同的是,百姓看见禁卫军守城门如此给力,即便西线失利也不会重蹈昌京覆辙,心中欣慰。心怀抱负的学子们聚集在丹青阁,谢家人和顾翂这个状元对太子妃信心十足,成功安抚了躁动热血的小青年们。而且很多谢家拥趸自发联名上书,声援太子妃。宫里的顾辞并不是特别清楚宫外亲人为她做的努力,她给太后写了信递进去,没等到晚饭的点就轻快地跑去乾清宫跟树洞皇帝唠嗑。
太子妃收到信后的开心喜悦人人都能看得出来,太子果然要回来了!
宫里许多人大大松了口气。
不过天擦黑时,钱统领带来个不好的消息,中山王等亲王带头在东华门外要求面见皇帝,御林军拦不住这些皇亲贵胄。顾辞叹口气,让明庭出面,把有诰命爵位的人都请到弘文馆,先和两位皇子呆一起,她从乾清宫离开,得更衣才能见他们。至于其他聚集在东华门外,跟风凑热闹的后妃家人,或无封号的宗室,她没打算理会,给他们提壶茶过去,凳子都不用给,爱蹲多久蹲多久。
钱统领离开后,顾辞看着小内侍们从外屋开始,渐次点起寝殿的灯,歪头思考了一会,让甘棠把小灯笼拿过来。她趁着甘棠的掩护,轻轻掀开皇帝的眼皮,用灯光凑近照过去,瞳孔一下子缩小,人仍然毫无反应。她提着灯,一边揉按皇帝的眉骨前额,一边轻轻说,“我可能不能天天来了。你要保重啊,阿钺和甘薇会照顾你。”
然后她提着灯笼慢慢往外走,交代小内侍每日要给皇帝按摩四肢和背部,出门后,招来甘薇和阿钺两人,“以后你们俩尽量呆在西偏殿,有异动再进去,平时不要踏进寝殿一步。另外,要去请师父,必须甘薇你本人亲自去,不然师父不会理会。记住了么?”
两人应诺之后,顾辞才脚步沉重地往外走去。没进东宫书房前,已经有人给她汇报来的都是哪些人,她让人把院使、几位大臣和这些不速之客都请过来。
中山王和广恩王自然必不可少,广思王坐着轮椅来了,没来的只有奚川王。宗室里有名号的只有淳仪和衡山、淮南两位郡王,公主有东阳、高阳、丹阳,驸马们陪着,淳仪另外两个儿子也在。勋贵也有几个,修宁侯世子、文昌伯、舞陵伯安四爷。
顾辞一边寒暄请他们落座,一边在心里算数:五个皇子,加上奚川王和两个七岁的萝卜头,算七个好了,十一个陪客,哦,漏了一个,十二个。有点不够分,还差一个,找谁替补呢?
没等他们仗着辈分发难,顾辞先把后面躲躲闪闪的院使揪出来挂墙头,让他背了一遍脉案和强调‘一个月以上的静养方可完全苏醒’,然后是郑首辅等人做背书,最后她不给这些人发言机会,直接会心一击,“众位殿下与宗亲长辈们定是忧心皇上龙体安康,本宫不会阻碍各位忠君尽孝,所以准备请各位进宫伺疾,哪位不能前来?”
谁敢说自己不想管皇帝死活,只想监国分权?
哪怕知道太子妃是挖坑,口头上也不能反对。再说,大家都想看她下文如何,没人出声。八皇子倒是第一个想到——他们一旦开始伺疾,不但人在太子妃的监视下,而且皇帝一旦有个好歹……
可是这话要怎么说才能回绝?!
顾辞笑眯眯地转头示意乔禝准备拟旨,当然,如果内阁要阻拦这道旨意,她一点儿也不介意把自己的手谕贴京兆府的告示墙上去。
“人比较多,分七组吧,每组配一个御医。柯驸马、文昌伯与中山王兄,柯大爷、修宁侯世子与广恩王兄,安四爷、彭驸马与广思王兄,衡山王伯、殷驸马与奚川王兄,乔阁老、柯二爷与八皇子,柯三爷、郑首辅与九皇子,十皇子和十一皇子虽然年纪小,也不能不让他们尽孝,就劳烦柴次辅作陪吧。”
“太子妃使唤本王没关系,王伯勋贵们也这样分派,未免太随意了!”中山王必定第一个跳出来。
“俗话说,老少搭配干活不累,给皇上伺疾自然是稳重之人和年轻力壮的一起更妥当。再说也不是选女婿,中山王兄别太挑剔。”
顾辞感觉自己开嘴炮技能已经有了一点加成,噎完中山王这个出头鸟,她立刻转头安抚内阁,“紧急奏折会等几位阁老轮流过目后才下发,除了耽误一天半天功夫,与之前没有变化。”
三人能说什么?只能应是。
乔阁老嘴里微苦,他是九皇子的姻亲,却在太子之后最看好八皇子,之前与八皇子有些眉来眼去,在崇文馆已经很收敛了,不知怎么还会被太子妃看出来。不过看着笔下生花的孙子,他又有点欣慰。
“各位殿下和宗亲可要留宿宫中?我可先在弘文馆安排一下。”
伺疾是尽孝忠君的大义,没什么立场好反驳,感觉被摆了一道但又不能明白拒绝的几个亲王互视几眼,决定无论如何不能被圈在别人的主场,纷纷拒绝。在他们犹豫的时候,三位阁老已经用印准了这道旨意,艺青眼明手快盖上章。太子妃赞许地看了艺青一眼,轻声细语地说,“那我再给御林军下道手谕,每日从东华门护送各位去乾清宫。想来有了伺疾的旨意,各位也如愿陪伴皇上,城里再不会流传不实谣言了吧?”
啥?!谣言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明日谁先来?”
这个严肃问题一出,众人想得就多了,虽然御医说皇上没事,但太子妃闭宫这么久,突然同意大家去看皇上,里面肯定有猫腻……
不过不入虎穴不得虎子,进不了宫,后面很多事情也不好安排……
顾辞坏心眼地看他们纠结,开门揖盗也没什么不好,有苦有难有责任,大家一起担嘛,凭啥就她和太子哥哥两个人辛苦。你们要拿皇帝的病拿捏我,我就送你们伺候亲爹去。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就让你们一起下来泡污水。
“时间不早了,还请王兄们快点决定,要么中山王兄明日先来,要么抽签?”顾辞大方递上签筒,里面七根油竹签。
显然早有准备!
文昌伯弱弱地力挺大靠山中山王,“适才乍闻此事,我等还不及准备一二……”
顾辞诧异地望向他,“有什么东西是宫里没有,一定要从外面带进来才能伺疾的?”
众人:……
中山王恼怒地瞪一眼这个猪队友,这意思是,皇帝之前好好,我从外面带东西进来伺疾就出事?你是来坑我的吧?!
“抽签吧,都是家大业大,总得回去交代一声。”衡山郡王不愧是宗正,体贴地给大家解围。他真的一点也不想来,是不得不来!
抽完签,顾辞把名单写成手谕,给钱统领送过去,顺便把两个小皇子从南十八宫移出来到弘文馆。
然后,端茶送客。
这么晚了,这么多臭男人还在东宫里,太子哥哥知道了肯定很生气!
九皇子和八皇子被护送去弘文馆,九皇子迷迷瞪瞪问了一句,“那阿……太子妃呢?她之前不是每天都去看望父皇的么?”怎么她没把自己安排进伺疾队伍里?
八皇子连瞪他都懒得,一拱手自己先走了。
太子妃当然是要避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