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抽水马桶、淋浴和浴池这三个重点,至于冷热水龙头,能有就做,来不及就算了。不过鉴于她对下水道和热水循环的各种安全要求非常苛刻严谨,惯于忽悠不懂行主子的匠役们看见田老头修改后的图纸和费用预算,纷纷欲哭无泪,只有薄薄一层油水,还得精雕细琢,多久没做过这么累这么亏的活了!
鲁尚书是很欣赏太子妃的这个办事习惯的,也想以后推广这个做法,奈何下面人配合熟练度不够,所以急得揪下许多白头发。好在于侍郎是顾二夫人的爹,对太子妃的习惯有所了解,踊跃支持太子妃的建议和要求,才让工程进度还算过得去。
春花灿烂的太子最近一改高高在上的做派,平易近人和煦温柔得像换了个芯子,只有在挑剔营缮司进度时才把婚前焦虑症完全爆发出来。
太子对婚礼的期待程度相当高,东宫每一处摆设和器物他都亲自过问,寝殿完全改得和音无居一模一样,一水的金丝楠木,连软枕头、厚褥子、竹篾席、大靠枕都要求完全符合顾辞的喜好,其他地方哪怕窗纱的图案用富贵牡丹还是龙凤呈祥,石榴树龄八年还是十年都要细细过问一遍。
偷奸耍滑的匠役已经被打残好几个了,之所以没打死还是托了太子妃的福!
至于明庭大总管,率领东宫内侍们,为了熬过黎明前的黑暗,已经喝了一个多月的黄莲茶,个个腰带都松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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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龙舟竞渡不是今年的看点,这一天是元仪郡主嫁妆入东宫的日子,浩浩荡荡的红毯从清颐院铺到东宫正殿明德殿前,整整实打实八人抬都费劲的六百抬!
兵甲整齐军姿一流的五率府列队在红毯两侧,百姓们可以在队列外观赏郡主的嫁妆。十里红妆从第一抬进了东宫,放最后一抬的库房门还没打开呢。
历朝御物、古董珍玩、名家字画、金银珠宝、锦缎布匹,琳琅满目应有尽有。除了前面两抬是太后和皇帝御赐的玉如意和福寿海,从第二抬到第十抬分别是历朝历代开国帝皇赐予萧家或者谢家的青铜镇器,上面的钧文篆刻历经数百年风雨沧桑。
这种嫁妆,哪里有人比得上?除了皇家,谁又敢接这样的嫁妆?
路边围观群众凑热闹喝彩,少数求娶不成酸葡萄的都站得比较远。当然,最羡慕嫉妒恨的顾悌,正掐着掌心坐在顾辞的闺房里,面色似哭还笑地扭曲着,听仆妇一遍遍进来唱话,现在出门的是第几抬,都有些什么。
除了师父和父母给的,太后皇帝也送来不少私藏,还有池睿、任合、夏极等对她另眼相看的长辈也大手笔添妆,下人和各地管事掌柜们送的东西还凑了一抬,顾普好像也出了一次血,不过毓仪折成等价的东西,给侄女侄子们补回去了。兴奋过度的准新郎就更不用说了,把自己的私库全搬来给她,所以塞满六百抬简直是小意思。
来添箱的姐妹闺蜜们赞声盈天,顾辞呆滞地扮羞涩,她真心不知道会有这么多,东宫的库房够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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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是毓仪和女儿睡的最后一晚,明天接了册封诏书,就有君臣之别了。
当娘的抱了女儿先大哭一场,她从小疼到大,准备留到二十岁再出嫁的女儿,结果还没满十三岁就要嫁人了!
哭完了该交代的还得交代。
“孩子这事,你不用去计较……如果元哥儿愿意等你长大,是好事,如果……要是心里不舒服,就不要见那些烦人的东西!”不管庶子还是嫡子,作为储君的袁懿都必须要有儿子。“元哥儿现在宠你,但谁知何时就……你可不能太任性,再浓的感情都会消磨光的。”
想到女儿若是嫁个听话温柔的小郡马,怎么会遇到这等问题,若走了萧潆的老路——毓仪抱着女儿又哭了。
“娘亲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顾辞搂着毓仪蹭了蹭泪花,知道这个问题她怎么说都没用,只得看日后袁懿如何做。
“到了宫里不要什么委屈都闷在肚子里,有事跟家里说,爹娘一定为你做主!”最后千言万语只化成了这一句。
好不容易停了泪水的毓仪看着女儿睡熟了,又自豪得意地开始想着明天该怎么打扮貌比天仙国色无双的女儿,完全不记得婚前x教育这个问题。
或许她觉得,之前让顾辞看过女人偶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