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了,这种给宗室抹黑的丑闻被揭出来,还有被迫参与进去的禁卫军不知道会不会被责罚,这是给耶耶和皇上捅了大篓子。可她也想不出别的办法,难道任那些女人往她身上泼脏水,把她说成和高阳袁锦一样?这样连师父和铁梅寺都会受影响吧。或者扔下顾忻不管?反正吃亏的不见得是男人!
还有她家亲爱的哥哥不定气成什么样呢……
好想他……
顾辞情绪低落,不发一言。
几人看着她眼眶微红小嘴嘟着,莫名地惹人怜爱,显然心情极度不好,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这样与她同车,说出去确实有碍她的清誉,对她不住,只能缄默不语,安静地坐看美人颦眉。甘霖恨不得给她家郡主带上面纱,衣角都快揪下来了。
车上人虽多,好在八匹大马拉起来没问题,一会就接近城门了,阿钺忽然禀告前面有人一大队人马。
顾辞心里一惊,脸都白了,若真被抓住她和四个男人同车,哪怕顾忻也在,这也是能力压汪峰上**头条的大新闻呐!
她当机立断地吩咐,“给我穿上大披风,让领头的人来车窗这说话。”
甘霖手脚麻利地给她系好披风,大风帽戴上,面纱也没落下。
三个男人狠狠地刮了甘霖一眼。
不一会震天动地的马蹄声接近了,整齐划一地停下,一人单骑靠近车窗,顾辞又惊喜又心虚地打开半扇窗户,“哥哥!”
袁懿一身风霜神情疲惫,看见她潋滟含情的双眼,不由自主地温柔一笑,转瞬又怒气上升,瞪着眼想开口,就看见她拼命使眼色。只能恨恨地咽下去满肚子话,准备一会好好在致爽斋收拾她。
“走!”太子一声令下,顾辞那八匹马跑得比在阿钺手下还快。
顾辞见到袁懿后完全放松了,小脸重新光彩焕发,整个人都亮起来。四人知道外面是太子也松了口气。太子一向维护顾家,定不会让她名声受损。车马很快到了致爽斋,五率府的兵马簇拥太子銮驾回东宫,太子自己先进了小屋洗漱。
顾辞自己跳下车,完全不理会这些人,吩咐甘棠留下处理,疾步往后院小屋跑。
甘棠让店里的马夫把车赶到后面死胡同里,悄悄引四人上楼上雅间,至于他们想给谁报信,直接吩咐小二就可以。四人目送甘棠离开,在雅间坐下,面面相觑不知接下来如何。不过好在明方知道此事后就已经派人去找顾翮了。顾翮心慌意乱急驰而来,下马都是用滚的,知道妹妹没事后,气冲冲地和明方一起安排后续,才去见顾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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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小事顾辞根本顾不上,她泪汪汪地抱着刚出浴的美男埋头大哭。袁懿吓了一跳,这真是他第一次见到小丫头哭得这么厉害,以为她遭了罪,受了委屈,心头一紧,浑身寒气森然,紧紧抱着她,尽量柔和地问,“怎么了宝贝?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嗯?”
顾辞搂着他的腰,闻着他身上刚沐浴完的清冽竹香和衣服的奇楠熏香,哭得淋漓尽致,“哥哥,我好想你。你以后,别走那么久,好不好?”人虽才去了十天,可是算起来他们三个月没见面了。
知道见不着的时候还不觉得,见了面就完全忍不住了。
袁懿心都化成热水了,整个人暖起来,抱着她躺下温柔耐心地吻去泪珠,“乖阿鸾,哥哥也想你,天天都想。”
顾辞被他亲得薰然欲睡,收了泪,温驯地窝在他怀里,柔软如云,毫不设防。袁懿一时没忍住,纵情释放一次。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用衣服包着她,不敢再碰那一身光滑细致晕染桃色的冰肌玉肤。
顾辞心里甜得发腻地遗憾,还是肌肤相亲的感觉好,这样隔着布料好不爽。
袁懿时不时吻吻她的脸或者眉眼,她看气氛不错,blabla把春宴和玉泉庙的事情交代一遍。
醋海翻波的太子狠狠地唇舌交缠一番,差点没忍住再来一次,“车上都有谁?!”想到她和四个男人同车,这绝逼不能忍!
“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也没问,反正是不相干的人。”顾辞穿着他的中衣,和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差不多,搂着他的脖子讨好地说。“我也没办法,总不能让不要脸的老女人赖上五哥吧。其他人只是顺手捡的。”
这个态度太子很满意,不过该罚的福利太子也不会放过,两人缠绵许久,顾辞才挣扎着跑去洗漱净身。回来后明方已经跟袁懿汇报完了,还送来了午膳,顾辞特意交代的流沙包和灌汤包都有。两人甜甜蜜蜜地吃完,顾辞贴着他一刻不想分开,昏昏欲睡。怕刚吃饱积食,袁懿拉着她说话。
“不想知道玉泉庙怎么样了么?”
“你不是交给明方叔叔了么?应该没事了吧。”顾辞对他百分百信任,不想听高阳的破事。
“女兵不错,挺狡猾。”太子对结果灰常满意。
玉泉庙起火让后殿的贵女们惊慌失措,纷纷往外跑,妙的是,高阳请她们来纵情玩乐,饮食酒水里本就多多少少加了些五石散,所以才需要脱下外衫和准备替换的衣服,只着轻衫薄褛,不少豪放的已婚妇人甚至只着贴身小衣酥胸半露。这一跑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但遇到个光头和尚,还有一众救驾的禁卫军。
场面相当香艳混乱。
众人纷纷躲进安全的屋子,火灭之后发现没有可替换的衣服,只能惊慌错乱地上马车离开。顾翮和明方很及时地让人守在西阙门外,盯着这些从玉泉庙出来的马车回了哪个府,明天恐怕不少人会知道自己的帽子有多绿。
袁懿没告诉她的是,硬鸟狂奔的和尚正抱着个最暴露的妇人当众行事,禁卫军里有个大胆的排长扶着药效未褪神情恍惚的袁锦去偏房‘救驾’,高阳自己也没少服五石散,勉强吩咐丫鬟婆子把不愿意留下的贵妇带下去安置,抓了两个最魁梧的禁卫军去找屋子。对于袁懿来说,第一个意外之喜是隋掌珠和前世奸夫都在,奸夫就是给袁锦当解药的九品小排长,不成全他们这三人,都对不起自己今生如此善良宽厚。第二喜就是烦人的陈香香也在,以后应该没脸再出门了。要不要把五石散的货源扣在她家头上呢?还是把高阳带走的那两人送她一个?
不过看着小丫头担忧心虚的模样,太子很好心地边吃豆腐边安慰她,“放心,这种事归宗正管,衡山郡王是个老好人,肯定会压下去,让御史弹劾个几本就完事。反正她们也不是第一次,成没成亲都一样。”
“撞破这事的禁卫军不会被责罚或是事后算账吧?”
“没事,镇北军正缺人。”
“皇上会不会觉得我,那个,抹黑宗室了?”
“怎么可能,父皇估计会很高兴。”
“为何?”顾辞诧异了,难道皇帝一直想收拾不守妇道的宗室女?
“以后你就知道了。”袁懿没有多说,转移话题,“以后离你那个五姐远一些,她对你并无善意。”
“啊?她想害我?”
“这件事或许不是她主动想害你,但她是在借机行事。”袁懿打算以此为例好好教育一下小丫头,真是太没戒心了,对他可以毫不防备,对别人坚决不行。“你说她当时身边只有一个丫鬟?另一个呢?肯定去找救兵了吧?为何不明说?反而用下跪来逼你?她不清楚未婚女子进去之后名声会受何影响?她不是自诩在姐妹里和你最好么,怎么一点也没为你考虑?你说她薄有慧名,一向做事周全思虑缜密,真的是为了兄长乱了阵脚?还是别有隐情?为何你应承之后,她们主仆二人那么放心地离去?为什么没在城门等候消息,也没派人在致爽斋接应?”
袁懿一字一顿,说得缓慢,每提一个问题就耐心地给顾辞一点思考的时间,只是看她的小脸越来越萎顿苍白,还是不忍心地停下了。
就到此为止吧,用不着一下逼小丫头太紧。
顾辞噙着泪花仰头看他,双目因泪水浸润而特别明亮,“哥哥,我是不是老给你和耶耶惹麻烦?”
“当然没有!”袁懿见她一脸难过,觉得心上被针尖扎一样的疼,“宝贝最乖了。这种小事哥哥解决就好,你只需要关心怎么陪我这件大事就好。”边说边啄吻她。
算了,这事就当让她记个教训,以后离她的那些姐妹远点就是。反正阿鸾就算再怎么傻乎乎的没心眼,自己就在身边,也不会让她吃亏。
顾辞被他安慰得雨过天晴,满目柔情地贴着他耳朵说话,“哥哥,我知道好多事情我现在做不好也不会做,除了让你纳妾这件事,其他我都会努力学的。”
袁懿心情激荡地深吻她,承诺的话他只说一次,怀里这个小人儿这辈子只能是他的!
两人又抵死缠绵一次,袁懿餍足地说,“宝贝,我觉得可能等不及你及笄了……”
顾辞不解地问,“你本就准备在我及笄前成亲的啊。”
袁懿苦笑一下,想起明方在他决定要娶阿鸾之后亲自教学,还送来图文并茂的画册,特意让他知道如何在不圆房的情况,那个,解决问题,或在阿鸾葵水来了之后,怎么不伤她的敦伦。当时看只觉得那些女人黑的白的地方都恶心无比,可若是换成小丫头……
他顿时觉得从里到外都火热一片。
半晌,顾辞突然仰头揪住他的衣领道,“你,你怎么会,这么——这么熟练——”脱衣服和那啥的技巧都灰常娴熟,怎么练出来的!
袁懿一愣,见她小脸涨得通红,小嘴水润红艳得想让人再咬一口,不由哈哈大笑,搂着她亲了好几下,直到小丫头眼圈红了,才笑着说,“成人之事当然有人教。”
顾辞想到毓仪随手拿出来的人偶,这回是羞得通红了。
袁懿好似想到什么,眯起了眼睛,“阿鸾?”
顾辞娇羞地微抬螓首,连脖子都是粉嫩嫩的,黑白分明的眼里只有他。
“嬷嬷们都教了你什么?”
“没,没有啊!”
袁懿‘邪魅一笑’,直接扑上来,含糊道,“真没有?那哥哥来教你……”然后压着她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下‘哪里不能碰’的严肃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