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普厌烦地让丫鬟出去回话,“让他去前面待客,别来烦我。”
五老爷已经急急忙忙冲进来了,“爹,惢儿说您打算分家,大哥他们那么富贵还占大头,我们都揭不开锅了……”
顾普一个茶碗砸过去,正中他胸口,热茶水和着茶叶浇透了他的上衣,幸亏天凉衣服厚,没烫着。
顾翮很遗憾,祖父明明想扔的是脑门。
“分你个头!你再听你媳妇挑拨,我就给你换个老婆!”
顾翮凉凉地说,“恭喜五叔,这等好事还不快谢谢祖父。”
五老爷呆滞地看着顾普,眼看亲爹抡起了拐杖,立刻抱头鼠窜。
顾翮很开心地扶着被气得红光满面精神十足的祖父到前院,在席上陪一脸严肃的九皇子坐了一刻钟,就偷偷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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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天顾尧果然亲自上门,顺便把顾莹和一双儿女方峦和方举送过来。
四夫人让人把如惊弓之鸟的顾莹几人带去准备好的厢房,给方太夫人递了消息,就把正堂留给顾普父子几人。
五夫人这些天都不敢在众人前露面,宅子小了,顾普的话几乎隔房都能听见。
顾普让人把瘦骨嶙峋的顾笈抬过来,除了三老爷,他的儿子都在这里了。
“老五吵着分家,咱们也不是什么大族,没什么其他亲戚,我就一个人拿主意了。谁有意见,只管找我闹,一时半会,我还死不了。”顾普说完还瞪了五老爷一眼。
顾尧言简意赅地开口,“长房用不着,娘的东西和祭田这次我全留在国公府了。其他的东西你们自己分。每年我会给您一万两银子,给这边府上一万两。若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顾普苦涩地拦住他,“我知道你怨我,这次听我说完可好?”
顾尧不置可否地端起茶盅撇沫,但一口不喝。
“不在永业田和祭田里的田产我分了四份,除了尧儿一人一份。原来让笈儿打理的那些产业铺子,现在都没了,这次就不给二房,分三份。我的私库东西都分成八份,每个姑娘一份,做嫁妆。”然后举着拐杖指向五老爷,“你那两个来历不明的玩意儿,休想我会认。自己弄出来的自己挣嫁妆去。”
四老爷看着死人一般的二哥,硬着头皮开口,“爹,您都分了,公中的钱都不够嫁娶,我的俸禄可没多少……”
顾普不理他继续说,“我手头的银钱,除了给公中一万,以后每个孙子成亲三千,嫡女五千庶女两千,公中给多少,让简儿媳妇拿主意就行。以后各房出息各房自己拿着,不用归到公中,也别指望公中月例有以前那么多。”再对着顾尧说,“阿鸾那份你今天带回去,也算我这个不称职的祖父给她的一点心意。”
顾尧无所谓,反正女儿的嫁妆是毓仪拿主意。
“二房和三房的你也帮他们拿着吧……”
“用不着,让四弟妹管就好。”顾尧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碗,“只要对得起自己的姓氏,护国公府认这门亲戚。”
顾普长叹一口气,“这还有一封信,等你回去,就在族谱上把方云的继室改回妾吧,只不过对外还是别宣扬,孩子们的婚事……”
顾简一蹦三尺高脸色煞白,“父亲!”
顾笈也动了动眼珠子。
顾普压住怒气继续强硬开口,“等她百年,送到留津城和王一清合葬!”
顾简直接瘫软在地,眼如铜铃,再不敢开口。顾尧毫不意外,也不表态。
“我的后事还得尧儿你来办,我,把我和你娘合棺就行……”
顾尧这才开口,“这恐怕不成,我依娘的遗言把她送回谢家祖坟了,您过去可不太合适。”
“什,什么!?那阿蕴的墓里……”
“衣冠冢而已,我们每次祭拜都是去的流芳祠,”
顾普抖着花白胡须讷讷不能语,面色灰白,脊背倾颓地歪在椅子上。顾尧心中既叹气又感觉解气,站起身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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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夫人知道了分家的结果,把二房的东西和地契清单给顾恪寄过去,今年的出息盘点了一下送到徐家大哥那。三房的东西送去给袁敏荷,再划拉一下公中的银子,预备上可能有的婚嫁开支和马上过年的花销,拍板下令整个男爵府勒紧了裤腰带,开始过简朴日子。主子们的月例都比之前少了一大半,更别提下人的月钱了,不过谁也不敢多说什么,还能留在府里就已经烧高香了。
除了五夫人带着女儿时不时吵着要从五老爷手里把五房的钱拿过来,男爵府还是很平静的。女孩子们学着当家理事,做绣活,男孩子在顾文恺的带头下,忽然间长大了一样,连最憨实笨拙的八郎顾文恒也认真地捧着书看。
顾翮知道后,很感慨地跟他爹说,早如此不就好了?被顾尧k了满头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