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阳光并不灼烈,颇有慵懒意味照射下来,将大地深深笼罩在其中,有红花冽艳,粉花娇嫩,紫花高贵,白花清雅,如此繁华,迎着骄阳,一阵五彩斑驳迷离之色。
花园里有如珠玉般的笑声坠落玉盘,清脆入耳,有娇音罔若莺啼,惹人阵阵酥颤。
又有女子言笑晏晏,高声把欢,说道。
“都说沈小姐为京城第一才女,可否请沈小姐即兴作诗一首,也让我等开开眼界。”
有贵女做声,众人视线不由得投向她所说的这位沈小姐。
沈佳凝的名声在京城贵圈早已被无数人知晓,只是甚少有人能当面且听她作诗作词,如今有人出声,自然引来众人观望。
在场许多贵妇也是听过她的名声的,见沈佳凝知书达理,大家闺秀,又为京中第一才女,许多贵妇本便是冲着沈佳凝的名声而来,眼下见有人提及,便也随之投向好奇的目光。
场中贵妇许多,有当今的刑部尚书夫人常氏,有殿大学士夫人董氏,又有户部侍郎夫人邓氏等,这些贵夫人寻常并不参加这等活动,此次想来是因为凌云郡主的原因在其中,方才到场。
众人皆望向她,只见沈佳凝不卑不亢,端坐身姿,姣好的面容挂着一抹淡笑,娇容似是三月桃花,美丽斯文,唇边的浅笑恬淡,光凭这幅模样便予人无限好感。
在场许多贵妇不由得满意点了点头。
沈佳凝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起身,今日她身穿一件暖黄色绣层叠纱裙,起身时,层层叠叠在身上的裙摆似是暖黄月光倾泻而下,随着她的动作而动,唯美至极。
沈佳凝面目恭谨,对着凌云郡主行了个礼,又再朝众夫人行礼,这才缓缓出声。
“佳凝献丑了,今日春色尚好,那佳凝便已这春日为题吧。”
只见她打量了下身周,眸光微转,红唇轻启,道道清脆娇音便从她口中传出。
雾面骄阳当空照,春泥莺啼绿映红,
暖亭闲谈等风寐,但见佳人笑灼灼。
一曲毕,在场众人仿佛还没从其中意境走出,皆是仰头沉醉。
短短片刻,她便做出如此应景的诗词,骄阳,春泥,莺啼,绿映红,暖亭佳人,无不应了此时此刻的景。
笑灼灼三字,更是直入人心。
这首诗或许不如大家所做,但能在如此短短时间内做出,已是足以见得她技艺之高超了。
不知是谁先鼓起了掌,众人这才齐齐反应过来,望向沈佳凝的目光中带着无限的惊艳。
“好诗,好诗!”
说话的是侍郎夫人邓氏,只见她双眸放量,望向沈佳凝的目光带着惊艳,目光好不掩饰地打量。
“沈小姐不愧出声名门世家,不愧为京城第一才女,即兴所做的诗,竟能如此贴合意境,好一句但见佳人笑灼灼,这一句话,可是把我们全部人都给夸了进去。”
邓氏笑得欢,随即便有许多人跟着附和。
“是啊,沈小姐当真不负盛名,这也难怪杨启宏学士要收沈小姐为学生了。”
众人三言两语将沈佳凝直夸,却不见她面上丝毫有自得之色。
刑部尚书夫人常氏转头望向身旁身穿牙白色衣袍的妇人,那妇人面慈目上,瞳眸晶莹,尽显睿智。
“寻夫人,您怎么看?”
被称为寻夫人的妇女抬眸望了一眼夏楠,眸光轻点,口中吐出二字。
“不错。”
两字一出,常氏望向沈佳凝的目光,更是带上了几分打量。
顾府早前便与沈国公府早有联姻的打算,此次赏花会她本便不想参与,只是听闻这沈家小姐也会参加,便想来看看这位传言中的才女是否当负盛名,果不其然,这姐儿是顶好的。
若是与常庭能成眷属,倒也是也是一对良配。
场上的人目光都放在沈佳凝身上,唯有初阳紧蹙双眉,目光略显焦灼。
夏楠这去换身衣服的时间,怎么那么长?
她目光不自觉望向凌云郡主,等着她给她一个答案,可后者却与各位贵妇们周旋,根本无暇搭理她。
卫清晗见初阳目带焦灼,一双好看的杏眼不由得染上一抹笑意,唇角弧度愈深。
亭中人儿谈笑,却无人瞧见,位于宴席尾做的一抹身影,偷偷消失席位上。
夏楠被一旁的侍女领进蜿蜒小路,走向一旁的阁楼。
小道上繁花紧簇,脚下铺设的鹅卵石子踏着极为舒适,她不经想起,第一次前来凌王府时,去往凌云郡主阁楼处,依旧是侍女走在前头,为她指引前路。
侍女很快便将她领至一处阁楼,阁楼高建,精致华美。
她进去之后,侍女便取了一套服装与她。
“这套服装是郡主特意命人为夏小姐准备的,这儿是郡主常用的阁楼,夏小姐可在里头换装,奴婢们便在外头,有事您只管呼唤我。”
夏楠点了点头,那侍女便退了下去。
夏楠翻了下凌云郡主为她准备的服装。
黛色缠枝纹锦袍,对襟袖口,衣裙上绣有大朵金色牡丹,衣襟处有金色滚边,配以一条玉色腰带,整套服饰下来,华贵非凡。
见这服装,夏楠不自觉紧蹙了眉。
她不惜大红色。
觉得太艳了。
她本身五官柔中带艳,平日里她总是喜欢用浅色为自己抹去这抹艳色,如今要她换上大红色衣衫,平日里所积攒的素净模样瞬间便被抹去。
夏楠望了身上沾染了不少泥土的纱裙,蹙着眉,换上了这身红装。
阁楼里装饰雅致,四条大柱子将阁楼顶起,阁楼内有梳妆柜子,上面正摆放着一个八面琉璃铜镜。
夏楠站定在铜镜前,望着里面倒映出来的人影,目光恍惚。
里头人影一身红装,顾盼神飞,姿色艳艳,一双美眸好似轻含波光,冽艳非凡,红袍上大朵娇艳牡丹娇艳无比,却丝毫没把人儿比下去,反而更衬托着里头之人愈加华贵娇艳。
如此姿色,却不见里头之人浅笑。
夏楠眸色颇深,望着里头的人,双眸竟是止不住的哀戚。
这模样……
像极了当年的……谁。
她整理了一番思绪,正准备回亭中,本想打开门,可门却似是被紧锁住,任她如何推撞,就是打不开。
不对,门是由内锁住的,若是外面被锁,只怕是有人故意在外头落了锁,要将她锁在这里。
夏楠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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