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临近海域的海盗也在向着萨尔敏萨移动,他们会在萨尔敏萨的旧都——狂涛岛之上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家——一个海盗、走私商人和海神祭祀主宰的国家。
消息真真假假,变化莫测,让人难以分辨。
甚至有人传言身在宫中的萨尔敏萨出身的王太后为此彻夜不眠,平添皱纹。
但是有一条消息确实准确无疑,萨尔敏萨,这艘曾经航行在海洋上的巨舰,已经濒临沉没。
“艾兰诸神在上,最近的世道真是越来越混乱了。”贵族扶着额头,眼睛无力地眯起。让他头疼的不是远在天边的萨尔敏萨,而是近在眼前的问题。
当你刚在新闻联播里听说你的远房亲戚家里遭了在,后脚就听到了敲门声和亲人那熟悉的声音,你会产生什么猜想?
无非是来投奔顺便要一些救济而已。
问题是……萨尔敏萨遭受的可是灭国之灾,他可不觉得这群在族谱上能拐出九个弯的亲戚真的只是在这里盘桓一下而已。就像是你从地震灾区逃难过来的亲戚和从叙利亚逃难过来的亲戚绝对不是一个量级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一次扶额呻吟起来,然后借着烛火无力地开始翻看起薄薄的账本——贵族的体面逼迫着他这么做。
在这一夜里,同样不眠的人们,还有很多。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即使拥有着宽敞而柔软的大床和畅通的空气也不能安然入眠。
……
艾尔莎的眼睛已经闭上,双手平和地放在胸前,但是偶尔晃动的耳尖暴露出了她还未入眠的事实。
她在思索着树林之外的世界,以及父亲让自己的出来历练的目的。
“父亲,为何你不亲自指引于我。”她的声音如同夜莺的低语。
……
瑟兰凯尔也并未睡着,他在咳嗽,剧烈地咳嗽。
这并未因为疾病,在这个世界之中,几乎所有的疾病都可以用祛病术来解决。
他咳出的血丝之中带着淡淡的银色——那是他的生命本源。
他手上的笔却并未停下,在纸张上飞速地书写着古老的精灵语。
西维尔侍立在一旁,无声无语。
他知道,一旦这位王决定要做什么事情,那么即使诸神亲临,也是改变不了的。
上古如此,今日亦然。
……
杰娜将琥珀色的佳酿狠狠地灌入口中。
她一路上路过了大大小小的城市,但是这一座尤其让她印象深刻。
她还记得自己上次来时缠着父亲要店铺中的糖果,要镶嵌着玻璃的发卡。
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喝酒的呢?
是在海上渴得别无他法的时候,还是在风暴之中躲在舱室之中流泪的时候?
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了。
她把酒瓶随手地丢出窗外,然后瘫倒在床上。
酒醉能助人入眠。
但是她喝得不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