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见蕙芷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江采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出了声:“你当真看不出,裴师兄对你的对你的”
“对我的什么?”蕙芷有些不解地看过去,问她。
“对你十分喜欢。”好像拼出了许多勇气,江采琼才说出了这么一个词来。
蕙芷闻言就轻轻笑起来,“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我不太懂什么叫喜欢罢了。”她躺正过去,盯着拔步床上顶上绣着灵鹿衔花的妃色罗缎床帐,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我时常羡慕母亲。父亲那么爱重她,甚至为了让她好好养胎不动太多心思,而不顾名声,插手管理后宅事宜。父亲看母亲的眼神,同他看我们,甚至看丛青院的姨娘,都格外不同。我想这大概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喜欢。”
“我想起小时候在无音谷的那些事情的时候,只是觉得裴师兄如同哥哥一样,对我好,带我各处去玩耍,甚至比哥哥对我还要迁就一些。”
“裴师兄方才走的时候,告诉我说,不必再看这一篇‘中谷有蓷’,我问他为什么,他却并没有说什么。我又看了看书上的批注,才知道原来这篇,讲的是‘遇人不淑’。”
江采琼静静地侧躺着,看着蕙芷的侧颜。象牙一样的肤色,洁白透亮,唇色淡粉,眉峰秀丽,睫毛长长的,却看不清眼中神色。
“他的意思,大约是在向我承诺——待他娶了我,自然不会让我如同这一篇诗经里的女子一般悲歌‘遇人不淑’罢?他的意思我是明白的,可”蕙芷的话,突然犹犹豫豫了起来。
“可是什么?”江采琼问。
“裴师兄对我,是很好——可我既然是他定了亲的人,自然承安侯、武威候就此绑在一起,既然是师兄妹,如今又更近了一层,他对我多有关照,按礼,也是正常。”
江采琼一时无语。
“你若是这样想也没什么不对。大概时机不对,你还不知道什么叫‘吾心悦之’,还不知道什么叫‘欢喜’。不过裴师兄向来言出必果,他既然这般承诺了,你能知道他的心意,想来他也是高兴的。”
蕙芷点点头,“只是觉得有些东西想不通——既然现在想不通,想必将来一定能想的通”
“将来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懂的。”江采琼躺正了过来,“快睡吧,听师兄的消息,恐怕明天就有旨意下来了。”
***
回到了听风堂里的裴顾,躺在床板上,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蕙芷屋子里淡淡的香味。
再熟悉不过的味道了,正是江采琼早些年在无音谷中研制出的暖香。温温润润的香气,不干呛,不刺鼻,舒舒服服,轻轻柔柔地,像浸入了温热的泉水中一般舒服。
也不知道,他临走的时候说的那番话,暖暖有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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