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的头坐起身,发现有个男子的身影背对着她,坐在桌前喝茶。
窃玉心里一沉,脱口道:“你……”
那人闻言转身,面上是温柔的笑意,正是容且遇!他见窃玉醒来,便起身来到她的床前,关切地问道:“玉儿你终于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容哥哥?”窃玉惊诧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对,我们这是在哪里?”
且遇在床沿坐下,道:“这里,是我在京城的家,我父亲的府邸。”
“你父亲?”窃玉愈发一头雾水起来,“可是,我明明记得我在朱雀大道,身子很不舒服。怎么会这么巧,就到了你这里?”
“这个……”且遇白皙的面皮微微泛红,支支吾吾起来。该怎么跟她解释呢?
对窃玉的思念,自浩英山分别之后,从心底最深处滋长,一发不可收拾。因为她就在离父亲府邸不远的唐府住着,他竟然主动回家小住,惹得父亲十分吃惊。每日,他总会徘徊在唐府附近,只想着也许能“巧遇”她一面。
运气好的时候,他也能看到窃玉。但大多数时候,她身边总有唐不惊陪伴,所以且遇从未上前。今夜他策马出府办事,回来地晚了,路过唐府,不料却看到瘫坐在路边的窃玉。窃玉身上背着包袱,似乎是离开了唐府。但她看上去很不好,在他下马本向她的时候,竟然昏厥了过去。且遇没将她送回唐府,而是将她带回来,藏在了自己独居的小院里。
对此,他只能揶揄:“我正巧路过,看到你昏厥,就将你带了回来。不过玉儿你放心,你只是郁结于心,气血不畅,才导致的昏迷。我已经帮你开了药,一会你吃点东西,将药喝了,很快就会好了。”
“多谢你了,容哥哥。”窃玉的脸色仍有些苍白憔悴,但多少有了些力气。只是相较刚来京城的时候,她的眼中少了许多光芒,整个人阴郁了很多。
且遇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怜惜不已。他敏锐地察觉出窃玉和唐不惊之间一定出现了问题,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玉儿,你怎么离开唐府了?可是与唐公子闹别扭了?”
“没……”窃玉垂下头,目光闪烁,不愿让且遇看出她的真实情绪,“那里不是我该待着的地方,所以我就离开了。”
既然她不愿多说,且遇也就不再追问。他转移了话题:“那你现在打算去哪儿呢?是回山庄吗,还是去别的地方走走?”
窃玉咬了咬嘴唇:“我怕回去会被师父他们看出有异样,我不愿去解释。可若是不回去,我也无处可去……”
她的神色有些迷茫,因身体不适而产生的羸弱感,愈发使她看上去楚楚可怜。且遇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他赶忙别过头,装作随口提议:“既然你不急着回去,不如同我一道去苗疆吧。那里风土人情与中原不同,也许可以让你暂时忘记烦恼。”
“苗疆?”窃玉抬头,疑惑地望着面前玉般温润的男子,“容哥哥怎么突然想去那么遥远的地方?”
且遇温和一笑:“是啊,很遥远呢。不过,那里是我母亲的故乡。当年,她就从那里的一个小寨子走出来,遇到了我父亲。我自小长在京城,从未去过娘的家乡。小的时候,娘总会跟我讲她的故乡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我一直很好奇。我娘临终之前的愿望,就是能回去再看一眼。”
窃玉恍然大悟。她看到且遇因为提及母亲而变得伤感起来,于是故意做出很高兴的样子:“原来是这样,那我与你同去。我也从未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师父也曾跟我讲过苗疆的美食、衣饰,还有很神奇的蛊!我跟师父修书一封,咱们准备准备就可以出发了。”
且遇见她强忍住自己的悲伤,强颜欢笑着来哄他开心,心中感动不已。不自禁的,他伸手揉了揉窃玉的头,微笑:“不急,你好好休息。此去苗疆路途遥远,玉儿先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