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是在靠近后宫的地方找到的隐儿,此时的隐儿在琅轩的刻意误导下,朝着华音殿相反的方向走了小半个时辰,幸好路上遇到了一两个宫娥,才将他带出了九曲十八弯的后宫。
“小少爷,你可吓死我了!”
清和牵起他的手,听他说自己如何迷路,又如何遇到琅轩公主,又如何再次迷路,一边后怕不已,一边笑道:“小少爷以后要是出去,婢子可得亦步亦趋地跟着。”
“如厕也跟着吗?”
他天真的问,清和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自然等跟着。”
空气中传来一股血腥气,十分浓重,云隐猛地捂起鼻子,“姑姑,什么味道?”
清和脸色微微变了,华音殿就在前方,血腥气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透过重重树影,可见剑戟冷冷地反射着光芒,间或飘来交击声。她猛地攥紧云隐的手,压低了身子,沿着路边钻进树后……
杀戮已经接近尾声,余光望去,血河蜿蜒,满地尸体。
月谣猛地挣扎起来,就像一尾濒死的鱼奋力在案板上挣扎,全然不顾是否会伤到自己。姬桓不期然她会暴起挣扎,那把贴着她的剑一下子划破她的脖子,血珠子疯狂地涌了出来。
他心头一突,猛地松手,叫她一下子脱开身去。
纵使一身内力被封,她也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竟还有反扑的能力。沿途一剑一个砍杀了数个禁卫,硬是冲出了华音殿。
文薇厉喝:“拦住她!”她又瞪着姬桓,“若叫她继续反抗,酿出更大的事情来,陛下答应你的事情恐怕就成不了了!”
姬桓目光一沉,再没迟疑,剑光如虹,如开山劈石,直追月谣而去……
隐儿叫清和牵着手钻出树丛来,入目的便是尸横遍地的情景,心一下子揪紧了,要不是清和牵得紧,就要冲上去。
月谣提着剑冲出来,却不似往日那般行云流水,竟踉踉跄跄、无力为继。她奋力砍杀前方的禁卫,却不期然身后闪过一道明光,姬桓凌空怒指,那剑气如裹挟着寒风严霜一般,直冲她的后背而去……
隐儿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失声惊叫:“母亲——!”
天空中传来一阵巨响,似山石崩裂,又似野兽巨吼,众人纷纷抬头,却见月色中一只通体白毛黑纹的驺吾踏月而来,浑身毛发倒竖,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像巨蛇之眼一样乖张阴戾地盯着每一个人,笔直地冲下来。
月谣扑在地上,厉声大喊:“环环!带隐儿走!”
姬桓那一剑虽未劈中她,剑气却是实打实地落在她背上,五脏六腑犹如被绞成一团,一张口便吐血不止。
环环冲势猛地一顿,仰天怒吼,只做片刻的迟疑,四肢便生生在空中转了一圈,又朝着隐儿和清和躲藏的地方扑来。隐儿虽第一次看见环环,却并不怕,只是不肯上去,挣扎着要跑到月谣身边去,清和拉不动,双手在他腋下一用力,连拖带抱地拖上去。
环环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月谣,爪子在地上刨着,后颈伏低,
尾巴狠狠地甩打地面,似要扑将过来。月谣又是一口血吐出,大喊:“快走!快走啊——!”
环环极其不甘心地发出愤怒的吼声,没再犹豫,尾巴狂扫便将围过来的禁卫全部甩趴下,足下生风,一下腾空飞天而去。
隐儿被清和死死地抱着,用力扭头挣扎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越来越多的禁卫将月谣围住,将她死死地按在地上,而那群人的身后,是持剑站着的姬桓,犹如松竹一样笔挺,好似一把衡量正与邪的尺……他的剑尖上还染着血珠子,明晃晃地刺入隐儿的眼睛。
他想不通昨日还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为何转瞬却刀剑相向。他大哭起来,伸出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住。
“母亲……母亲——!!”
文官们被分到了惊鸿殿吃酒,因此完美地避开了这场杀局,只待殿门一开,无数禁卫涌进来,才知道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白日里顶着的那张被迫看姬桓和月谣大婚的臭脸一下子阴云转晴,不住地夸奖太师大人大义灭亲,乃是国之栋梁,又阿谀太后巾帼不让须眉,再盛赞天子圣明,洋洋洒洒的恭维之词信手拈来。
华胥晟没有参与这场杀局,只因文薇担心有变故,不肯让他出来,他正好顺水推舟,和花解语等在文懿宫,紧张不已地等着结果。
琅轩跑进来,看见两人一坐一站,皆神色紧张,笑道:“王兄且放心吧,我听到前方喊杀声弱,母后应是成功了呢!”
华胥晟双手合十,拜天拜地直嚷嚷,“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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