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说到排兵布阵,樊撞山勉为其难,再往下说时越紧张,经常需要其他将官提醒,说毕之后长出一口气。
韩孺子也是没办法,城中无大将,樊撞山起码名声响亮,能镇得住城中军民,至于具体的守城计划,自有参谋将官帮他制定。
邓粹说得没错,晋城能否守住,关键不在楚军,而在匈奴人的决心,城内的一切安排不过是聊胜于无。
邓粹比较自大,不爱做这种没结果的小事,韩孺子却不一样,虽然不会事必躬亲,但不会就此放手,全交给别人去做,聊胜于无对他来说也是一种选择。
他对守城计划比较满意,勉励一番,将众将遣散,只留樊撞山一人,问道:“是谁负责从百姓当中招兵?为什么没人告诉朕?”
樊撞山挠挠额头,虽说阵前勇猛,他在皇帝面前却总是有点紧张,“好像兵部招的人吧,他们送来士兵我就用了,没有详细过问,我还以为兵部会向陛下报告。”
韩孺子笑道:“嗯,樊将军专心守城就好,那些新招的士兵怎么样?能打仗吗?兵甲器械可还够用?”
问到这些事情,樊撞山总算能够对答如流,“还不错,比较听话,能服从命令,上战场可能不行,守城足矣,也不用他们拿刀枪弓弩,主要是往城上运送土石什么的,已经演练过几次,非常顺利。”
城头地方局促,又需要保持畅通,不可能堆放太多器械,真到开战的时候,要由城下保证供应,新招的士兵主要是做这种事情,严格来说算不上士兵,但是对守城很有帮助。
随行官员之中看来还有能人,韩孺子不得不承认,他原来对朝中官员有偏见,以为都是一群无能之辈,可种种事实证明,许多大臣其实有真本事,只是被没有被摆在正确的位置上,也没有被给予足够的信任。
韩孺子回到代王府,找出几日来的公文,相信关于招兵的文书就在其中,自己之前只是给忽略了,最近的事情太多,他的确没怎么认真看这些东西。
他正挑灯览阅成摞的公文,张镜和谢存求见,两人已经审过云梦泽群盗,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围城的匈奴大王来自西匈奴,是大单于的弟弟,地位尊贵,骄傲自大,轻松攻占辽东、奇袭晋城之后,他对楚军十分蔑视,以为用不着什么诱兵之计,尽快攻破晋城、杀死皇帝,才能显出匈奴人的强大,大单于却受东匈奴贵人的影响,坚持只围不攻。
匈奴大王因此才借助江湖豪杰的力量,希望能够暗杀皇帝,然后就能顺理成章地攻破晋城,去与大单于合兵一处了。
据传,大单于的身体不太好,匈奴大王急着合兵,是怕万一大单于升天,自己率兵在外会遭到其他兄弟与侄儿的算计。
至于匈奴大王因为什么消息而怒,那些强盗也不清楚。
张镜察觉到皇帝有意栽培谢存,因此有意称赞了少年几句。
韩孺子派太监送走两人,对崔腾说:“你去问问谢存的想法。”
除了喝酒,崔腾不常熬夜,早已哈欠连天,很高兴有事可做,应了声是,跑出去追谢存。
韩孺子继续看公文,最终现,并没有某人全盘负责招兵,从随行的六部大员到晋城本地衙门里的小吏,多多少少都有参与,名目各不相同,最后是随行的一位读书人顾问提议将征用劳力改为征兵,一是壮大声势,二是激励百姓——军饷更高,以兵守城的名声也更佳。
单名仲,韩孺子对这位读书人略有印象,却不记得他有过人之处。
寻找人才永远都是一件难事,即使人才就在身边,也常常会被忽略,韩孺子深有感触,将此人记下,但不急着选用,他还有迫在眉睫的威胁没有解除。
半夜已过,韩孺子快要上床休息的时候,崔腾终于回来,脸红扑扑的,他利用皇帝旨意中的一点小漏洞,邀请谢存喝了几杯。
“问清楚了。”崔腾得意洋洋地说,觉得自己做成了一件大事,“跟我之前说的一样,谢存不愿为吏,宁愿留在仪卫营当散从将军。”
散从将军只是美称,其实就是皇帝的随从。
韩孺子轻叹一声,就算真找到了人才,如何使用也是一个问题。
现在不是解决这种事情的时候,韩孺子派人送走崔腾,上床休息,躺了一会,突然想明白一件事,很自然地对留在屋子里的孟娥说:“我猜到是什么惹怒匈奴大王了。”
“嗯。”孟娥回了一声,等了一会,说:“我没猜出来。”
“大单于即将派来和谈使者。”
“大单于真要和谈?”
“不。”韩孺子心里一沉,“只怕齐国的楚军遇到了大麻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