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多米那斯将这两件事联到一块说,单飞脑海中突然有了个念头,脱口而出道:“定远侯可是劝大秦帝国的君王好自为之?”
一言落,众人嗔目结舌,他们根本不信单飞的言语,可看到多米那斯惊愕的神色,立即意识到——单飞恐怕又说中了!
“单统领如何知道此事?”多米那斯急声道。
单飞皱起眉头,不由看了苏拉一眼。他以往只是知道班超扬名西域的历史,但在贵霜时,却从韦苏提婆那里知晓了班超的秘事。
班超预言了庞贝城的毁灭!而且在庞贝城毁灭前,班超因和罗马相隔太远,曾请贵霜阎膏珍代为传信,让庞贝人稍敛行迹、好自为之,可庞贝还是不可避免的毁灭,阎膏珍因此将班超当作神仙一样,终其一生虽是傲啸天下,仍旧不敢对班超丝毫不敬。
单飞就是想到这件往事,才倏然想通班超派人出使的用意,可听多米那斯询问,单飞反倒无法解释。
“大秦使,我知道什么无关紧要,你若真想成事,麻烦你莫再遮遮掩掩。”单飞直入问题关键道。
旁人这般说,多米那斯自是不服,可见单飞年纪轻轻,屡出奇言,多米那斯反倒恭敬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可从定远侯派人出使敝国说起。定远侯之时,敝国亦知道遥远的东方,有个极为神秘的国度,也就是中原。不过因为距离实在遥远,敝国的历代君王倒始终无暇得窥中原的面目。直到百来年前,有人传来中原定远侯班超的一封书信。不过看起来,中原人反倒不知道此事。”
群臣都是暗自摇头,心道班超身为定远侯,和别国君王私通书信,却不话于朝廷知晓,这若是被有心之人抓住,那可是砍头的罪名。
“信上都说了什么?”单飞因为班超的大预言,对班超此人的行径亦是极有兴趣。
“信上说了什么暂时不提……”多米那斯摇头道:“定远侯威名远播,我自是佩服的,但他真的做错了一件事,他选错了送信的人。”
“怎么?”单飞大是奇怪道。
“送信之人是大秦国人流落到中原的后代。”多米那斯遗憾道。
群臣都觉得荒谬,暗想中原人不会到大秦安居乐业,同理而知,大秦人自然不会选择在中原扎根,多米那斯所言很有问题。
单飞立即想到一事,“那送信之人莫非是大秦统帅克拉苏的后人?”
多米那斯身躯微颤,失声道:“单统领又知此事?”
单飞暗想我在西域转了一圈,倒也不是白混时日,“克拉苏的后人返祖归宗,本是好事,你为何说定远侯选错了人?”
多米那斯苦笑道:“单统领这般渊博的见识,难道不知道克拉苏本是大秦帝国两百多年前的统帅?而克拉苏之后,大秦帝国又换了数个王朝。”
单飞明白过来,“难道克拉苏的后人想要回转大秦帝国,可贵国帝王却是不许?”
“正是如此?”
多米那斯感慨道:“当年克拉苏兵败卡雷,其子带人东逃后不知所踪,却不想到了中原。那些人久在中原,思乡心切,本想借送信之机,请求敝国君王援助回归,不想敝国那时的君王很有猜忌之意,反倒斩了那信使。”
他没有明说其中的门道,大殿众人倒多是知晓其中的心理。大秦帝国君王为求大权独揽,怕克拉苏家族夺权,自然感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中原,这种事情不是司空见惯?
单飞亦明此理,不去深想这些阴暗,“那封信呢?究竟说了什么?”
多米那斯解释道:“那封信是用中原话和敝国言语写了两份,不过那时没人懂得中原话,克拉苏的后人离开大秦帝国时日亦久,写了什么也让人很难理解。”
单飞暗想这倒不错,除了中原的方块字很有传承的特点,西方的言语不是象形会意的结构,每过百来年,其实都像换了一种语言般。
“那时的帝国君王曾让博学多知的人转译信中的言语,有人辛苦的转译前面的小部分,大意是——庞贝覆灭是因为咎由自取,有人灭之,还请敝国君王以此为戒,好自为之。”多米那斯叙述道。
殿上群臣暗自摇头,心道班超虽为定远侯,可管的未免太宽了些儿,他如何敢警告大秦帝王?这信谁收到都不会高兴的。
果不其然,多米那斯又道:“那时的帝国君王一听这些话,自然很是不快,当下斩了信使。”顿了片刻,多米那斯叹道:“可惜的是,那时根本没有人想到过,那封信接下来的内容,才是最关键、亦让人最是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