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夜

bsp; 少年擦枪的动作顿了一秒，紧接着又恢复如初。他熟练地给枪膛涂上机油，然后用抹布来回地擦拭。

    “挺好的啊。”少年没有看少女，而是盯着自己的枪说道。

    “??????是吗？”少女问。

    “这样一来，你离目标可是前进了一大步。”少年将枪管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是啊，简直就像开了外挂一样。”少女躺在她的椅子上，笑了。

    “婚礼的事项还用我去筹备吗？比如说化妆师跟婚纱什么的。”少年问。

    “不用了，亚当说他会包办一切。”少女躺在椅子上，揉着眼睛。“唉，虽然以前都是这样一个人过来的，可到了现在才发现，我在结婚的前一个晚上竟然没有一个朋友可以谈谈心。”少女叹了口气，在其中可以少有地听出一丝疲惫。

    “我们不是朋友吗？”少年抬起头问道。少女看着少年，轻轻地笑了。

    “你们是我的翅膀，可不是什么朋友。”

    夜渐渐变深，少女在听完少年简短的报告后便回到她的房间睡着了。虽然她是在想听听少年与那个酒保服男子之间的事情，但她现在由衷地感到疲惫。这个晚上发生了太多疯狂的事，她需要一个人缓缓。

    寂静降临在了这件诺大的办公室中，少年摆弄枪械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她不是你的女人吗？”一直没有说话的黑羽毛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办公室中，显得有些冰冷。

    少年抬头看了黑羽毛一眼，然后低头“咔嚓”一声，将自己的沙漠之鹰组装完成。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柳一风的事。”少年说道。

    “那个家伙怎么都好，我现在是问她的事！”黑羽毛猛地踢了一脚桌子，语气中有着股愤怒。

    “说什么鬼话，我只不过是她的刀，她的工具而已。她在完成目标的路上需要我，我就在她身边了。”少年平静地说道，将枪收在腰间。

    “但，有人会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一个工具吗？我在杀她的时候，她可是完完全全地把性命托付给了你。那样深沉的羁绊，连我看了都有些羡慕。”黑羽毛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少年，那张清秀的脸现在看起来分外的严肃，甚至有些狰狞。

    “当然有了，有人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手中的剑，有人把生命托付给手里的枪。而作为工具的枪和剑，除了相信主人以外还有别的方法吗？”

    “但，你却不是什么工具。”黑羽毛盯着他说道。“你是翅膀，是她无法舍弃的一片翅膀。”

    “你想说什么？”少年问。

    “你变了，真的变了。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在我的印象中，如果有人胆敢侵犯属于你的领地的话，你一定会将他劈成两半。”

    突然一声巨响，眼前的玻璃桌已经被少年一拳头打碎了，鲜血从他的拳头上滴落，染红了地板。

    “那你想让我干什么？你是想让我背着一把霰弹枪，拿着一把刀冲进明天的婚礼上，将亚当的喉咙割断吗？我凭什么这么做？我能做的只有将这条命，这条腐烂的生命毫无保留地献给她，但这有用吗？这世界还是这世界，她还是她，还是那个弱小的，无助的，在黑夜独自流泪的她！但亚当有着我所没有的一切，他可以给她一切！她向我描绘的那种光辉的未来，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给她啊！”少年大吼道，脸上的从容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

    “所以说，你变了。”黑羽毛起身，冷冷地说道。

    “以前的你，可是不会考虑这些无聊的东西。”

    黑羽毛摔门离开了，留下少年一人。少年坐在沙发上，低着头。黑夜中的城市把微弱的光洒了进来，照亮了地板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