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不少还是张大元一直信重的部下。
张大元吃了一惊,不敢相信,接过这些信,连看几封,面色如死灰般,颤抖的放下这些信,叹口气道:“看来我就是不降,这云南也是贵军的了。”
“便是没有这些人做内应,拿下云南对我太平军而言,根本不是什么费力的事。”
张月说这话时,脸色很是自豪,他已经得到消息,用不了多久,他手下的兵马就会被编入五大主力的新五军,这可是个威风无比,也是大有前途的好事。
张大元听了这话,心里可不是滋味,有点被轻视的感觉,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他很是受不了,若不是实在无路可走,他恐怕就拍拍屁股走人,然后和太平军真刀真枪干一场,看看谁更厉害了。
张月朝李治亭使了个眼色,后者说道:“其实我们早给云南算了一笔账。”
“算账?”
张大元不解,算什么账?心下一突,不会是算当初他们攻入云南杀人放火的账吧。真要算这账,还投什么降,战死拉倒得了。
“提督大人不要紧张。”李治亭察言观色,拿捏到位,缓缓说道:“如果我们没有算错的话,贵军的粮草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也就是说我们就是什么也不做,再过半年,只怕你们也没什么力气和我们打仗了。”
“未必,我军粮草还是很充足的,你们若不信,大可放马过来!”
张大元自是矢口否认,张月冷笑一声:“明人不说暗话,事实是否如此,张提督心中有数,何必强撑。提督大人能够亲身来此,已经说明问题,既然如此,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样也省得双方有什么误会。”
张大元听后不语,心里却在嘀咕这二人说到现在,句句带有威胁之意,哪有半点招降态度,难不成林天擎那边和他们已经谈妥,这才如此冷落于我?
然而,李治亭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重燃希望。
“我家大帅说了,只要吴军将领愿附,一应人等生命皆可保证,将官一律保留军职,如张将军这般更可得重用。”
张大元心中一动,正要开口,李治亭话锋一转,却又道:“只不过林巡抚那边也在和我们接洽,因此我们到底要和谁谈云南的归附,倒是个麻烦的事。要是到时候林抚台降了,张提督却不降,那算怎么一回事?同理,张提督降了,林抚台不降,我们岂不是还要大费周章。”
“林巡抚和张提督到底谁能做主,我们也是摸不透,所以,我们得确认云南到底谁说了算!”张月起身道。
张大元一凛,脱口便道:“我是云南提督,手握精锐兵马,云南当然我说了算!”
李治亭摇了摇头,道:“据我们所知,云南精锐虽在提督大人手中,可昆明城内的兵马却好像是林巡抚的人。所以就算提督大人愿降,昆明城不降,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相较林抚台,我们更愿意相信提督大人你,只不过,我们不想看到昆明有任何变故发生。”
张月话音一落,李治亭就接着道:“只要张提督能够解决掉昆明的麻烦,我们便认提督大人你。”
“昆明虽经大火,但城墙还算完整。林天擎这人也颇得人心,在军中很是有些威信,对我也有防备...怕是不好解决。”
张大元说的不是假话,而是实话,他虽自恃兵马比林天擎精锐,可对方却占着昆明城,因此他也没办法武力解决昆明。不然的话,他早就动手除掉林天擎了。
“是不好解决,还是不愿解决?”李治亭一脸微笑的看着张大元。
张月很是好心的提醒张大元道:“莫怪我没有提醒提督大人,林抚台那边随时都会和我们谈妥,到时提督大人这边有什么条件的话,只怕我们能答应,大帅那里也不答应。”
张月和李治亭步步紧逼,张大元终是松口,表示自己回去后会想办法解决掉林天擎。
闻言,张月和李治亭对视一眼,眼神之中掩藏不住的欢喜。林天擎虽然向贵阳表明了“善意”,可远远不够,其所开的条件也是无法接受的。齐王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云南必须由太平军接管,境内吴军和土司武装也必须被改编,这和林天擎提出的云南“自治”出入太大,导致双方迟迟不能谈妥。
因为迟迟不能解决云南之事,周士相很是不满,给贵州的训令语气很是严厉,坐镇指挥的邵九公和卢光祖已经开始部署入滇之战。但现在若能通过张大元解决林天擎,不费一兵一卒接管云南,自然是件大好事。
张月和李治亭设宴款待了张大元,席间,张月突然开口询问张大元洪承畴葬在何处。
“你们问这个做什么?洪老经略已然身死...”
张大元端着酒杯,一脸为难,最终,还是说出了洪承畴的墓地所在。
张大元立即叫来亲卫,吩咐他几句,后者当即应命。
九天后,一个消息传到南都,洪承畴的首级正在快马加鞭送来。齐王周士相有令,着将洪承畴首级传首各地。同日,云南提督张大元趁云南巡抚林天擎出城之际,突领精兵追杀,将其杀害于昆明东郊。
随后,张大元和宣抚使王宣率领云南文武200余人,官兵36500余宣布易帜,加入太平军。
贵阳方面太平军当即入滇,第三战区都督邵九公率领新五军军长王有喜、总镇卢光祖亲往滇缅边境的木棉州迎接晋王李定国归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