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胡子瞪眼老臣肩一松,身子轻微往后一扬,玉都的太上皇怎么开始关起他们东方国的事了。且看他那精神劲怎可能是患了重病需要医治,难不成是玉都圣上故意安插在东方国的人。
“臣以为,此法不行。”老臣躬身露出一双警惕的双眸,“与民同乐固然好,但宫中接连发生意外,北宫走水依旧未查明。此时此刻让宫外的人有机可乘,实属不妥。”
本以为是她与玉乾唱双簧,谁料到就成了唱戏。
在场其余人,大多也赞成老臣的看法,毕竟东方国方才稳定一些,又几经刺客袭击,宫中人心惶惶,也不除这些大臣。
吹胡子瞪眼大臣整理了衣冠,挺直身子余光一瞥。原来这老头不过与他较劲,想不到自己出了风头,反倒坏了计划。
“臣以为,宫中自己制作一盏精致花灯不是难事。倘若君主想要与民同乐,不如以票选的形式在百姓制作的花灯中,选出一盏作为本次花灯展的国选花灯。”
内定之路,成了艰难竞选之路,东方清浅自然犹豫。
倒是一旁的玉乾,眼光闪烁数下后突然坚定,“不错,是个好法子。”
这人究竟是哪一边的?墙头草似的又倒向另一边去了。
……
一路上,她想不明白最后那句好法子究竟是何意,走走停停,然后盯着他不语。走走再停停,接着盯着他……
几次三番之后,玉乾也受不了这注视,连忙说道,“能别总瞧我了吗?”
哪是她愿意瞧?这人做错了事,怎么总是犟嘴,不懂得认错。
“为何要答应票选?”
果真为了这事,眼眸随处一转落在一不知名处,嘴角缓缓浮上淡然一笑,“因为是个好法子。”
“你是对那小子有信心?还是对这全城的百姓有信心?”她苦笑道。
“只对你我二人有信心。”
你我二人?清浅本就觉得拯救世卿门的事虚无可笑,倘若真是他二人能够完成的。这些世卿门的弟子为何还在受苦……
嘴抿了一下露出一看似欣慰实则无语的笑意,“看似你想到了解决办法。”
“倒也不是。”
微笑转为质疑,“那你方才还赞同得如此坚定?”
“方才那大臣对我所提出的建议并非不赞同,相反他也觉得是个不错的法子。只不过——”他眉间一抖,落下平川,“他怀疑的是我的身份,东方与玉都本是从属关系,但百年前并非如此。东方国曾受过这样的背叛,他见我,自然不像是和谈者,更像是侵略者?”
东方清浅这才冷静下来,思考方才那事,确实是她只关注到灯会,却忘了玉乾这一层身份。
“事情——自然也能解决。”他伸手折下茶花枝,淡粉茶骨朵贴在上头,“过了票选,自然是名正言顺。”
本还以为会有什么招,实则还是要过票选。
嘴边那抹笑立刻消逝,“你当真以为那小子的技术能够赢得票选?”
“那小子的技术,那小子的技术……”他忽而一转,指尖落花一朵,“你又何曾真正见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