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这位四公子……是我的生身父亲,上官凌端。”
“上官,凌端……”清浅未曾想过,有生之年还会遇见她的亲生父亲。
十多年以来,她曾幻想过,那个罗良口中的父亲,会来颜府将她带走。起码,他已经对不起母亲了,就不能在对不起她。
只可惜,十年来的期盼,最终化作对他的憎恨,越是不见,越是恨。
但就当前几日,她得知了四公子的死讯,忽而,什么也做不了。
“姐姐?姐姐?”
清浅眼神回过神,拭去眼角差点落下的泪珠,“我没事,那个人死了,我该高兴的。”
“你……恨那个人?”
“他抛下母亲,母亲在罗府受罪而死,而我这十多年,又过得如何?”清浅苦笑道,“我本该恨的!可为何,那个人死了,我却会难过?你能告诉我吗?”
玉乾低下眼眸,“骨肉至亲,本就无法割断。沙狐说,没有对一个人完全的恨意,人心本就是柔软的。所以,何必强求自己的心变得坚硬无比?只会伤了自己。”
清浅看着他,仿佛看见了那只沙狐,聪慧而且看透世事的样子,孤寂地站于沙丘的顶端。
“我知道,我才可怜一个始终无法原谅的人。他给我,写了一封信……”
玉乾接过信,那个十多年来,甚至说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自己亲生女儿的人,会写下什么呢?
“他,告诉了我一个故事,那个有关娘亲和他的故事。”
……
那是很多年前,上官凌端那时还不叫上官凌端,因为祖辈意图谋反之事,他的名字,叫做季凌端。
季凌端生来就知晓他的身份特殊,此生,决不能因为任何事暴露自己的身世。
否则,必会引起天下大乱。
自然,年轻气盛的季凌端根本不相信这些,他瞒着父亲参军,凭借着上官家族历来的好身手得到了上级的赏识。
那一刻的季凌端曾风光过一会儿,但父亲知晓后,立即将他拉回家中。
“我不明白,为何我不能参军?我可以当一个很好的将军!”
父亲告诉他,“你可以做一个文职,但绝不可以再成为一个将军。”
那一刻的季凌端抛弃了家中所有的一切,执意去成为一个将军。
那时,玉都正值兵荒马乱之际,颜太傅为了两国和谈书之事来到军营。季凌端的任务是去保护这个老头,免招伤害。
他第一次见到颜示儿,是在那次颜太傅第三次去和谈。传闻颜太傅有两个女儿都极为好看,颜示儿眉目清秀,在军营中,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
“训练之时只知道分心!非要到敌军打入时,你们才会精神吗?!”
那一天季凌端同往常一样训练军队,恰逢此时,颜示儿也为了父亲再次来到军中。
他无意瞥见那位白衣少女,一时看傻了,从小到大,他从未看过这样好看的女子。也是,一个满脑子只有军事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原来世间美好的事物有很多。
“将军?将军?”
那一天,他分神了,或许,他不是个能够清心寡欲打仗的人。
但凡见到那个女子,他的内心再也无法平静。那一天,他独自训练到凌晨,可脑海中却再也无法抹去那个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