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转过脸去,挥挥手,慢声道:“你先退下吧。”
霍绾君:“……”
她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看向刘髆,想解释,可对着奄奄一息的刘髆,又能解释什么呢?
说什么呢?
说和刘进已经互相认定彼此,永远不会违背誓言?
说……她对于刘髆只是姐弟之情?
求刘髆成全他们?
刘髆才醒转,她能说这样的话么?
即便是铁石人,也不能这么狠心。
可是……
霍绾君的心头百转千回,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可也不愿意退下去,只是哀恳地看着刘髆。
阿美被一腔妒火燃的早已失了分寸,插着腰怒斥:“你还不下去?难道没有听见昌邑王的话吗?”
刘髆有些不忍,但也不打算收回之前他所说的话。
既然霍绾君的心里也有他,那他就要为自己争取。
盟誓可以结,也可以解。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选大侄子不选他呢?
霍绾君呆了呆,见刘髆默不作声,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去。
阿美还觉得不舒服,冷哼道:“这么垂头丧气的是做什么?难道她还觉得委屈了不成?”五皇子这样的身份,这样美貌,怎么看才是委屈的那个,现在反而要来求着这个姿色平平,笨拙不堪的小娘子。
不过是命好,有着小时候陪伴长大的情分罢了。
阿美心里泛酸,许多话又说不出口,但若是不发作,又万万不舒坦。
刘髆这才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这里不要你伺候,且下去歇着吧。”
阿美更是委屈:“……”
“难道你也不听孤的话了么?”刘髆的眼神中的不耐愈加明显。
自得宠以来,阿美何尝被这样对过?刘髆身边只有她一个美人,又初尝□□,自然是百依百顺,千娇万宠。
为了这么个姿色平平的女人,今天她连番受了这么多委屈。
但是看刘髆的神色,阿美也不敢再违抗,便退了下去。
这霍娘子还没有到刘髆的身边,她就被轻慢到了这个地步,如果真的被刘髆弄到了身边,她往哪里站呢?
阿美的神色越发怨愤,心中也越发不甘。
未入椒房殿之前,李家人再三交代,让她小心引导着刘髆亲近李家人,务必提防霍娘子。
她随侍夫子在椒房殿授课,也知道刘髆对东闾家两兄弟的殷勤态度远胜过对李家人,只是一直没见过霍绾君本人罢了。
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朝得志,竟然将这些忘之脑后。
阿美拍了拍脸颊,连忙收拾了心情,速速给李家传了信去。
听说刘髆已然苏醒,见了霍绾君后并不见好,刘彻对霍绾君心中怀恨,恨不得她死,却又因刘进不饮不食,声称若是五叔死了,拿命来抵就是。反而又不敢下手杀了她。
“朕这一辈子,从未向谁低过头去,如今反而要受儿孙的要挟。这一对冤家,等朕闭了眼,由着他们闹到天上去,也看不见,可偏偏朕还硬朗着,活生生要受这等气,”刘彻在尹夫人的宫中叹气。
和当利公主的隔阂消除,刘彻念着刘进的好,本打算继续在卫皇后处歇息,却又闹出这么一档子事,刘彻不想在椒房殿看着卫家人——太子是卫太子,自然孙子也算是卫家人了——便来到了尹夫人这里歇息。
见刘彻如此,尹夫人心中一动,想起来了史皇孙说的那些话,心下就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