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他虽未在朝中经营,但地位却比任何一位皇子都高。
仙宗乃是旗国国教,地位超然,茗王身份尊贵,又天赋卓绝,他自小耳边只有赞誉。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管是朝堂谈论皇子、还是道门谈论天才时,他的名字不再被提起。
仿佛是突然之间就冒出了一个人,将他曾经耀眼的光芒掩盖的丝毫不剩。
更凑巧的是,他们连封号都一样。
茗王自认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但他也绝不甘心一世为人之下。
所以,他下山了。
来南粤是皇朝给他的任务,而明王才是他此番下山的目标。
“这世间,只需要一位茗王!”茗王端起茶杯,望着茶水中的倒影,内心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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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粤来了一位茗王。
大名鼎鼎的林华耀竟选择与旗蛮谈判。
这两件大事都还在台面下,台面上丝毫风声不见。
哪怕是张邦立、哪怕是各大势力探子,都没能收到此事的丝毫消息。
身在京城的明王府,自然对此也是毫不知情的。
最近几日,京中很热闹。
凑巧的是,热闹正好来自明王府。
又是一个雨天。
一间普通小院前,十几辆马车满载着礼品停靠在门前。
本来就不宽敞的胡同,被这十几辆马车一堵,又有不知多少看热闹的人就围在四周,对着这些马车指指点点。
有还不知情况的,见得这热闹凑近一问,定会有长舌的立马就告诉你这热闹的原由。
“要说啊,这院子里住着的可不是什么达官贵人,要真是达官贵人,哪能住在咱们这儿……”
“听说那穷酸以前在某位王公府上做事,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从那位王公府上出来了,那穷酸就只能在街上卖字为生……”
“这不,最近不知道又攀上了哪位大人物,就这几日,那上门送礼的是一茬接一茬……”
“这几天菜市口天天砍头,听说就是那方贼的同党,都是该死的,听说这穷酸就是攀上了明王府,你们瞧这些来送礼的人,都是那些犯官的家人,是来花钱买命的……”
“哼,砍得好,看这大车小车的,肯定都是贪官,明王是什么人,也是他们这些狗官能收买的?”
“就是,这些狗官肯定不敢去明王府送礼,这才跑到这穷酸这儿来送,大伙都注意盯紧了,这穷酸搞不好见钱眼开,他要是开门收礼了,咱们就到明王府去告状。”
巷子里各种议论声不绝于耳。
待在屋内的方山与江陵二位先生,却是苦笑一步。
“这么干行吗?”面容猥琐的江陵有点不确定的问坐在棋盘前手握一子的方山先生道:“就找这么些人在外面议论,他们就能走了?再说了,王府里那位二先生的意思,似乎就是让我们代王府收礼啊,这么搞,不太对吧!”
方山先生眼神盯着棋盘,好似在冥思苦想眼前的棋,嘴里却道:“王府让咱们收礼,意在结交朝官。这不是敛财,也不是什么礼都能收。”
“是这个道理,王府是想让咱们偷偷摸摸的收礼,可你这么一弄,搞得所有人都知道咱们是王府的外门……”江陵无语道。
方山扔下手中的棋子,显然也有些心烦,默然片刻后道:“这些犯官是必须杀的,他们的礼我们不能收。我们不收,他们却不甘心死,就只能垂死挣扎,这大车小车的拉着礼物明目张胆的跑来送,他们就是要败坏明王府的名声,让殿下为了避嫌,主动辞去主审,只有这样他们才有活路。”
江陵摇摇头,轻叹一声:“所以你就找这些人在门前议论,将事情真相传出去,保住明王府的名声?”
“嗯,除此之外,也无其他好办法。”方山点头。
“也只能这样了,这算是明王府交给咱们的第一笔差事,咱们就给办成这样,说实在的,我这张老脸真有点发烫……”江陵道。
方山略默,心道,昨日去领薪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多不好意思,摇摇头,没说话。
江陵又惋惜道:“可惜了,这么一闹,这王府外门的差事肯定保不住了,这可是个肥差啊!”
方山瞥他一眼,淡淡道:“这差事掉了也好,做外门收礼虽然是个肥差,却不是什么美差。真要以后出了什么事,你我都难有个好下场。”
江陵闻言微微一怔,再抬头吃惊的看着方山:“难道你是故意的?”
方山没说话,又拿起棋子,盯着棋盘。
江陵见状,眼珠转了转,也是嘿嘿一笑,转身从后门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