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纸面上看,也让杜鹃浑身冷汗淋漓。
于此同时,明王这次应对,也着实惊艳了杜鹃,让她不得不感慨良多。
这样一个局,此时在信中看来,并未浓墨重彩,可杜鹃却清楚明白,要想做成这个局,绝非易事。
不论是楚若才,还是林华耀,亦或是老九,这些人都绝非易于之辈,哪一个不是心思深沉,要将心思动到他们身上,谈何容易?
随便一个环节,稍微出点差错,明王都将危矣。
这等火中取栗的手段,杜鹃只能苦笑,她自认是做不到的,不,应该说根本不敢这么去做!
其实杜鹃这是妄自菲薄了,她不是不敢这么去做,也不是没这个胆量与智谋,论手段与谋略,墨白绝对是不如他的。
她之所以做不到这一局,其实只是受限于地位格局而已。
墨白从一开始,就未曾将自己放在人下,不管是帝君老九,还是割据一方的林华耀,亦或以智计著称的楚若才,这些人的威名并不能给墨白半点压力。
而杜鹃不同,身处这个人一出生,就三六九等注定的时代,她再洒脱,面对这等对手,也免不了慎重再慎重。
而墨白却可以平等视之,果断下注,这一局,非是杜鹃智谋手段不够,而是心理上的差距,但可以预见,随着杜鹃进一步踏进争霸天下的格局,她的成长将是飞速的。
…………
……
一封信,寥寥千言,杜鹃却一直到夜幕降临,都未曾出房门。
她所住之处,并不在军营之中,原因嘛,自然是主人家不欢迎……
没办法,杜鹃只能选择在城里居住。
即便兵荒马乱的年代,城中也是有客栈营业的,只是于杜鹃来说,不管从安保还是隐私来说,住在客栈都并不方便。
好在是兵荒马乱的年代,买一套好点的宅子,并不是难事。
如今杜鹃所住的这间大宅子,在和平时期三百金都未必能够购入。
而现在,仅仅花了五十枚金币,就达成了交易,甚至连原来的家具摆设都一并算在内。
原东家在战斗打来之前,就已经搬走,听说是举家搬去了京城。
可见无论什么年代,战争或者和平,受苦受难的终究还是贫苦老百姓。
当然,杜鹃选定这间宅子,也不单只是看价格便宜,主要是打听到,军中方帅部下有一将领就是本地人,杜鹃所选的宅子,与那将领就在同一条街上。
只是可惜,自从杜鹃搬来之后,那位将军也许是因为战事紧张,也许是夫妻不和,总之,自从杜鹃搬来,那位将军就再未回过家了……
火烛下,杜鹃正执笔回信,明王府度过了这一关,却不代表可以高枕无忧。
相反,明王府迈过了这一步,所承担的责任,反而要比先前还要重。
“从今以后任何危机,明王府再无法回避,将首当其冲……”
“旗蛮武勇凶狂、已成亡国之患,殿下抗蛮之心坚定,乃国之幸。然,明王府虽已掌控大局,却未必能事如我意。战要开,却万不可妄开!”
“军阀野心膨胀,宫中大典,数日争端,目睹者多也,风声外流已在所难免,务防军阀见君威弱势,迭起异心。严防军阀将宫中事谣传天下,以弱帝势,国势。”
“尤其林氏军阀,此番吃亏甚重,唯恐其以清君侧之名,行祸国之举,殿下万万不可疏忽,当先行强硬镇压,务使其不敢妄动。”
“军阀当防,朝内臣官,地方大吏,乃至军方众将,亦不可轻忽,君威势弱,必动人心,臣强主弱,最乱朝纲,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战将开,朝内切不可乱……”
杜鹃正自下笔疾书,门外却突然有些嘈杂声传来,似乎有人在争吵,打断了她的思绪。
杜鹃微微皱眉,随之收笔,将写了一半的信收起,方才开声:“外面什么事?”
门口顿时有黄庭府的师者进来通报,说是陆长仙来了。
“我们说了,你交代过任何人不得打扰,陆长仙却非要马上见你,问他何事,又说不出所以然,若非你师伯将其拦下,他只怕还要在门口大吵大闹,端是无礼……”黄庭府的师者,明显对陆长仙没什么好感,直呼陆长仙名讳,语气也很是不满。
杜鹃自然听出了他的不满语气,脑中却是清楚,这些天自己与陆长仙走的有点近,恐怕让黄庭府的师门长辈,心中不舒服了。
毕竟现在黄庭府是将杜鹃作为依靠的,自然不愿见杜鹃和其他道门势力走的太近,在道门的时候还好,毕竟各有势力,杜鹃去拉拢也难以归心。
这陆长仙一伙人却不同,他们门庭已经灭了,属于孤家寡人,确实有可能和杜鹃搅和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