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裳也扭头跟他一起去看萧旸,萧旸站得笔直,一身简单的青灰色布衫风尘仆仆依然显得身形提拔,他垂着眼在听对面的青城说着什么,似乎觉察到这边两道灼灼目光,转头看了过来。
王福一下绷直了身体站起来,沐裳对他笑笑又低头去煮那锅兔肉汤。
“沐、沐兄弟,大将军在看我们呢,快、快站起来。”王福激动得有点结巴了。
沐裳站了起来,拍拍袍子下摆的灰道:“我去林子里摘点野菜,麻烦你帮我看一下锅子。”
“我同你一起去吧,这锅子一时还沸不了。”萧旸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王福却还兀在兴奋中,一路上不停地对沐裳说着话。
“大将军其实也不像传闻中那样可怕嘛,刚刚看过来那一眼还挺温和的。”
“可怕?”沐裳抬眉。
“啊……”王福想起来沐兄弟可是萧大将军身边服侍的人,这样说起来好像不大好,忙又结巴道:“啊,不是……就是听说大将军平时不苟言笑,那个,大家好像挺怕他的。”
沐裳想了想,也没错,这男人初见时的确是一副冰山脸。
王福又絮絮叨叨地问了萧将军平时喜欢吃什么,闲时是不是都在攻读兵法等,沐裳觉得应付这位八卦的王兄弟还真是有点头疼,两人抱着野味走出树林时,王福说:“听说皇帝要将开义公主指给大将军,是不是真的啊……”
沐裳脚步微滞,转了头去看他。
“跑去哪里了?晚间林子里不安全”萧旸的声音传来,随后已经快步走到了面前。
“在附近找了些煮汤的食材。”沐裳将手里捧着的蘑菇给他看,萧旸顺手接了过去,一手搭在她肩上说:“走吧,已经有人在弄了,你歇一会儿。”
沐裳被半揽着往破庙走去,完全不敢去看身后已悄无声息的王福的表情。
兔子烤熟后,就有人迅速熄灭了火堆,然后大家就在黑暗中沉默地吃东西。一众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比这艰苦的条件见得多了,早已习惯。
沐裳也不是娇生惯养的人,但这一天像男人一样高强度的奔波让她的体力透支,没什么胃口,喝了几口汤也就不吃了。找了个角落靠着墙壁坐下,困意上涌,慢慢阖上眼睛。
不远处,萧旸与青城晖仍在商议身后诸事,有人在安排夜间的布防值守。
初春的天气,夜间仍是寒意料峭。沐裳抱着胳膊缩成一团,还是被冻醒了好几次,却又抗不过身体的倦意,醒过一会儿又昏昏睡去,如此反复,睡得极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有东西披在她身上,随即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鼻端是熟悉的味道,她将脸埋进去又睡了。
这一次睡得很沉,直到她一侧的手臂被压得麻了,才从黑睡中缓缓醒转,闭着眼睛打算将手臂揉一揉,忽然闻到有火折子的硝味,火光似在自己不远处,不是为防止引人注意不能生火吗?她在模糊中想,想要睁眼看一看,却觉得眼皮似有千斤重,她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勉力睁开眼睛,只见庙门处衣角一闪,似乎是刚刚有人走了出去。
就着淡薄的月光,她看见庙中的众人都东倒西歪地睡着,一切都很安静,但她又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火折子的硝味已经消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极淡的甜甜的香味,沐裳又觉得昏昏欲睡了,她摸索着从腰间拿出一个布袋解开松口,凑到鼻子深嗅了几口,神智清醒了些。
“阿旸”她低声叫,萧旸闭着眼睛沉睡没有回答,沐裳觉出不对,将布袋凑到他鼻边,又用力推了他一把“阿旸,阿旸!”
萧旸倏然睁开眼睛,猛得坐起来。
不待沐裳说什么,他已起身,快步走到庙门口,一个戴着斗笠的人骑着马已行出百米外,萧旸抓起弓一箭射出,那人没来得及哼一声就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有迷香”萧旸沉声道,“我觉察到了有人,却一直醒不过来。”
“我身上带了龙脑香和青翘,这两味加在一起可清心醒脑。”自从上次沐裳在何员外府被药迷后,也就多了心眼,又因为她将这药草包随身带着受迷药的影响较小,才能及时醒转过来。
两人迅速将药草给庙内众人闻了又大力晃醒,众人先是迷糊,待见沐裳将药草分到众人手中也明白过来,惊出一身冷汗。
“上马!立刻离开!”萧旸说着已拉着沐裳走出破庙。
幸得刚才那人走得匆忙,并未来得及将栓在林子里的马匹驱走,众人随即跳上马,一路飞驰而去。
庙门不远处,两名值守的军士胸口插着尖刀,已然毙命。
“是和国人,不是军人。”片刻后青城从后面驱马从后面赶上来,与萧旸并行。这次确实是大意了,他只顾防着国内的异动势力,却不防和国也动了心思,“看他配的弯刀样式,还有尖刀上淬毒的做法,很有可能是斑斓社的人。”
“江湖组织?”萧旸扬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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