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解决了,不管下多大雨,官道上依旧是平坦的,只要不发洪水,大车就能一直跑下去,一天百十里没问题。再加上北方战事平定了,从前线运回来的战利品里数量最大的就是蒙古马。朝廷用不了这么多,也养不起这么多马,更看不上这些矮小的马匹,干脆就在民间售卖。这下不光路有了,运输工具也有,这才衍生出来货物这门生意。
“唉……别提了,我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郑兄您没发现嘛,今年少了好几家大户,他们可都是有官府背景的,突然不见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故。郑兄离临安近,是否听说了什么情况,也给小弟唠一唠,让小弟我安安心如何?您看,正宗的中华公司雪茄,这还是我族兄前年去广州带回来的,我也不会抽这个东西,索性就借花献佛吧。”
今年的临安城确实与往年不一样,甚至和春天的时候比也有很大的变化。不是说季节气候的变化,而是候潮门的城墙塌了,江面上停着十多艘谁也没见过的怪船,原本的海货市场也被向西迁移了几百米,远远的离开了以前的码头。从候潮门到嘉会门一带都成了禁区,任何人和船只都不许靠近。
“嗯,这可是稀罕物,味道正啊!我说老弟,别怕,大户少了对我们这些小商人是好事儿啊。往年好货色都被他们先抢了,我们只能挑剩下的,今年他们不来,我们应该高兴才对。要说变化嘛,我还真知道点儿。知道那座城门为什么会塌了不?知道江面上这些船是干嘛的不?知道今年为什么有些大户不来不?”郑老板接过那根装在木筒里还用蜡封着的雪茄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很满意。既然收了人家的礼,那就得把人家想知道的说出来个一二,也算是回礼嘛。
“郑兄请说,兄弟洗耳恭听!”看到郑老板收了自己的礼,还能回答自己的疑问,冯姓商人赶紧把姿态再放低了一点。做买卖不能光低着头傻干,朝廷的动向一定得掌握,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像他这种小门小户,禁不起风浪。
“八月节的时候,朝廷里出了大事儿,据说是有人想谋逆,要炸死官家,结果被这些船的主人发现了,这才保住了官家和一干大臣的性命。可惜城门还是没保住,被炸塌了,否则这么结实的城墙怎么会倒塌?”郑老板很钟意雪茄烟的味道,更喜欢给别人答疑解惑的感觉,把他知道的消息娓娓道了出来。
“啊!谋逆!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啊!只是不知这些船的主人是谁,他们又和那些大户有什么关系?”郑老板说的事儿,冯姓商人还真不知道,除了惊愕之外,更多的还是疑问。
“谁说不是呢,这一个多月朝廷砍头砍得刀都卷刃了,那些大户以前不就是仗着家中有人在朝为官,才能得势的嘛,现在别说出来继续做买卖了,能不能活命都是问题。你要是早来半个月,就能看到嘉会门外的江边整天浓烟滚滚,烧的全是死人啊,烧完了灰都不留,全扫进江里。我听这里的渔民们说,每天到了夜里,嘉会门外的江边就会有鱼在叫,叫的声音和人哭一模一样……”郑老板也不是临安人,他只不过是在临安城里有族人,能听到一些外地人不知道的传言。传言嘛,说着说着就跑偏,总会往神鬼那边出溜。
“……嘶……”冯老板听得后背直发凉,不由自主的向东边看了看,就好像真听到了什么一样,赶紧把头又转了回来。
“江里那些大船是官家请来的援兵,听说是来自东洋,比日本还远的地方,是要和南边的海贼打仗用的。这些人你可千万躲远点,一个个都是杀神。”郑老板一看自己讲的故事真把冯老板镇住了,非常得意,又指了指江中的大船和东边那些站岗的陆战队员,把声音还压低了许多。
“唉……朝廷刚把蒙古人打跑,这怎么又和南边的海商打起来了。我族弟以前还经常去广州贩货,这两年也断了财路。看样子这个仗是停不了了,我这次回去得好好劝劝他,还是跟我一起先跑官道吧,这两年是别指望再去贩货回来卖了。”冯老板此时已经大概搞明白了临安城的变化,什么谋逆不谋逆的,杀再多人也是当官的,影响不到百姓的生活。可是打仗这件事就不一样了,如果朝廷打赢了还则罢了,一旦战事向北蔓延,那首当其冲的就是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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