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比活动。
论起来,这一次突如其来的通知,还当真叫人有些惊讶。
但是对此,顾长月却有另一番想法。
于东海举行论道大会…
东海…
从东海可以通往云隐岛。
云隐岛,浩瀚大陆修真境三大岛屿之一,是继飘渺虚、苍穹台之后的又一隐秘之地。
那里生活着奇特的翼水两族,隐于东海上空,琢磨不透。
当然,那里也是小花之“枝”所在。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顾长月忽然强烈的感觉到,是时候应当取回“枝”了。
古道一此举,只怕不是没有原因。
她抬眼去看古道一,发现古道一神色不曾有丝毫变化,至始至终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如此她心中反倒越发有谱。
天枢真人或许心中有所疑惑,但却并不知道古道一的具体意图,他倒是对古道一充满信任,现下又道:“既如此,众位便先回去整顿,督促弟子为东海论道一事做出准备。”
众人一一称是,随后一一退去。
天枢真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吩咐:“事务长老,立刻向各门派发送传讯,邀请各门派代表十日后抵达浩然,商议此事。”
话落,与顾长月相熟的刘真人站了出来,不快不慢地拱手道:“是,首座。”
几年不见,天枢长老竟已荣升成了事务长老,渐渐开始干预天枢核心。
看来浩然景致不变,人却都已经不同了。
当真是物是人非。
也不知晓摇光峰上,刑老前辈、叶翩跹、崔二娘、沉曦、木纾以及新加入的毛小锐现下如何。
说到摇光峰,没有作为首座的古道一以及行刑狱长叶释寒…当然,惯会撒泼打诨的云中隐镇守,这些年只怕是顶着巨大的压力。
不说他们是否相信几人会平安归来,只说外界的不断干扰,也能叫摇光峰烦扰许久。
浮蚩大殿的商讨结束之后,顾长月向静君真人问询了一番雪云的情况,而后又和顾长风说了几句话,便暂时告别几人,随古道一、叶释寒及云中隐回到摇光。
将将踏上摇光峰的土地,便有一股亲切感涌了上来,同时,心中也不由轻松了不少,似乎就是摇光峰吹出的风也能让人全身舒畅。
摇光峰也依旧如往前般安详宁静。
只是…
顾长月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嘴角轻轻一扬。
正当此时,一个少年清亮声音忽地从山路尽头响起:“哪里来的毛贼?吃小爷一拳。”
几人抬眼望去,半个人影也没有看到,只觉一缕气息飘忽不定,若隐若现。
而就在在几人望着前方之时,一个近乎三人合抱来大的石子毫无预兆地从身后飞来,携着阴风,势如破竹。
顾长月心里一动,还来不及有所动作,便听铁链发出轻微的响动,只一息间,巨大的石子在半空中被粉碎,尘埃四扬。
紧接着,三生轮回索又发出细碎的声响,便见一个人影被拽了过来,重重地落在地上
定睛一看,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这少年穿了件泛黄的初布衣裳,上面缝满补丁,又烂又破,他的头发也疏离,只在末梢打个结,头上斜斜地带了个破帽子,乱糟糟的模样,可一张脸庞却生得极是好看,虽不比叶释寒那般妖娆邪气,但也白白嫩嫩,美得像是姑娘,尤其是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煞是灵动调皮。
这不就是当年叶翩跹收入座下的弟子,顾长月古灵精怪的小师弟毛小锐是谁?
五年后的毛小锐已经长成少年,比顾长月还高了小半个头,模样也越发俊美好看,修为更是在短短五年间晋升到了筑基初期。
这般容貌与天赋若换在旁人身上,定然是惊艳出众,只是落在这毛小锐身上…
他一落在地上,便是捂着肚子滚来滚去,嘴里哎呦呦地嚷嚷:“杀人啦,有人到摇光峰杀人啦,肋骨全部断了,疼死了,要死了,师兄师姐快救命啊,有人来杀人啦。”
全无形象,反是将撒泼打诨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
几人不由面面相觑。
云中隐饶有趣味地笑了笑,道:“小子,你演得实在不太好,肋骨都断了哪里还能滚来滚去?”
毛小锐闻言,立刻不动了,嘴里道:“是啊,现在动不了了,快不行了。”
云中隐又道:“将死之人有灵魂外泄之象,你声称自己快不行了,我却不曾见到你灵魂外泄,你这演技不仅不好,而且太过浮夸。”
毛小锐眼珠子一转,道:“我自己以为自己要死了不行吗?我还是个孩子,害怕是很正常的。”
云中隐挑眉道:“看你的骨龄,都快十七岁了,还是孩子么?脸皮不要太厚。”
毛小锐道:“我的脸皮哪里算厚?摇光峰上脸皮最厚的应当是我大师伯云中隐,此人吊儿郎当,为老不尊,心思不纯,阴险狡诈,总想着别人家的大姑娘,被人厌恶却不自知,还整日嬉皮笑脸,继续吊儿郎当,为老不尊,心思不纯,阴险狡诈,可谓厚脸皮中的圣人,无人能及。”
他炮语连珠,噼里啪啦就是一串,云中隐脸都绿了,挽起袖子就去抓他:“好你个臭小子,说老子为老不尊心思不纯,老子今日不教训教训你就不叫云中隐。”
哪想毛小锐见势不妙,忽地翻身坐起,故作惊讶道:“天啊……原来你就是大师伯……弟子,弟子并未认出大师伯,望大师伯见谅,如此说来,这几位便是四师叔,小师叔还有师姐了。”
也不等云中隐说话,他站起来,恭恭敬敬地便行了几个礼,道:“弟子毛小锐见过大师伯,四师叔,小师叔,见过师姐。”
云中隐哑然,这小子…
“世风日下啊,收个徒弟不尊老罢了,连这么小的臭小子都不尊老了。”他以手扶额,一脸悲痛。
对于这不曾相处过几次的师弟,顾长月觉得有趣,不由笑了起来。
而此时,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忽然自尽头处响起,远远的,似乎带着激动的颤栗,“呀,大师伯、四师叔、小师叔还有师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