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完,独孤清绝便已持剑反攻:“我也比白玉京强。”
“哎你这狂小子……”厉风行知道他只是陈述句,但怎么听起来这么欠打,哎哟,胸口痛。
独孤清绝委实比邪后还迫不及待,自肃州之战重伤还被投毒,他一直憋在大后方休养,是时候再回前线出力,可惜包括白玉京在内的绝顶高手们都被打光了好不过瘾,这个新出的对手,年逾半百,鹰鼻鹞眼,实力究竟几多?
试探性交手三招,他立马掂量出蓝衣男子不仅比白玉京强,好像还是白玉京同根同源的武功路数,且内力高得诡诈、足以量化成白玉京的两倍!敌人可能比自己厉害,换别人还可能表情一凛,独孤却哈哈大笑连呼“痛快”!
厉风行亦回到正指挥兵将绕行的金陵身边,告诉她,独孤清绝已逼出了敌人的刀法特色,是属于“霸刀七篇”的悲愁化愤。金陵沉思:“白玉京死前留过一句,‘家兄说过,成型的刀谱是最没生命的东西’。难道就是他?”
“蓝衣神秘男子,出自长生门,那就叫他蓝长生好了。”厉风行边吃药边说,以为金陵决定绕行是对独孤获胜没信心。
“不对,是黑长生,他刀法全是抹黑长生门的。”独孤清绝高声说时,刀剑厮拼已进入白热,河水又被炸得纵横激荡,跟这等杀伤力比起来,厉风行造出的只能算小场面。发现独孤可以一战,厉风行不禁勐夸:“好!陵儿决定绕行,真是料事如神、决策英明。”
黑长生脸色一变,笑:“剑圣名不虚传,连真谛都看穿了。”原来那霸刀和白玉京的截然不同,就好像每招每式都充满了对原招式的批判、改造、提炼,甚至弃用、质疑、推翻——
比如白玉京第九篇“无数平行时空之七曜”,这黑长生能多一层“空间有序,而时间无序”之意:什么亘古七曜,我才不信它们永远是那么个阵型排列,相反,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会变,变得不再遵守固有的秩序。
如此一来,同样的刀法,独孤和白玉京决斗时,是感觉被吸在七个强悍的星体边,和黑长生搏杀时,就如同七个强悍的星体吸住自己之后随机崩坏、裂变成数以亿计的碎片围着自己疯狂碰撞,于是乎增加了无穷的不确定性,这刀谱即用即变果然鲜活得像有生命。
投射到现实中,白玉京是“天上下刀”,这黑长生是“天上地下尽来刀”,是优化后的霸刀七篇无疑。
独孤清绝隐约感觉,眼前男子参与创立了长生门,但后来又开始反对霸刀七篇和独步圣功里的某些东西,因此叛出、自立门户与长生门唱反调。不错,独步圣功此人也有练,独孤察觉得出他边挥刀边在席卷周边生灵,但很可能他这部宝典削砍了白玉京那本秘笈“降智”的副作用……
你来我往,数十招起落辗转无人落到河面,且都是水锋中穿梭、半滴不沾身,这下金陵也看出来了,此人霸刀唯有独孤能挡。
“真是白玉京的兄长,长生门的宗师……难怪辽帝会被铁木真的说客说动,难怪鬼影兵团被练得这么好,原来西辽大内里,就有他铁木真的细作。”金陵倏然想通了先前疑惑,厉风行赞成:“铁木真向来手笔很大,连距离较远的南宋都养兵千日,遑论与蒙古毗邻的西辽。”
“很可能不止一个。”金陵转念一想,黑长生既然是反对长生门的,那他就是真心实意地离开了蒙古,此番未必帮成吉思汗说动辽帝,反而是和辽帝一起被谁说动的——正好和白玉京是亲兄弟,为了报仇,比较容易被说动。而那个或那些说客,才是成吉思汗早年插入西辽的细作。
“铁木真埋线之初还不知道咱们的存在,没想到冷灶们赶巧在鸣沙山救他出火坑。”厉风行恨恨说。
“西辽大内第一第二都深居简出,小律子不清楚武功路数。但第一名唤不老神仙,驻颜有术,所以这应该是第二萧鹤年。”金陵回忆起小律子的介绍,对号入座。
“这种逆天的武功,还只是第二?”厉风行愕然,辽帝的祖辈父辈原来积下这么多宝藏,早知道渊声就别往东挑战了,改往西啊!
回想当年整个天下,宋金辽蒙都人才济济,西夏却是一直羸弱,好像不符合规律。
话不多说,分析形势后,厉风行金陵立即分工,一人绕道而追,一人伺机直渡。负责对蒙古军“一网打尽”的四大主力军也已在开来的路上,主帅分别为凌大杰、封寒、穆子滕、嵬名令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