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吕腾现在在曲阳不容易,所以折腾得很起劲儿,曲阳财力很有限,很多时候做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加上本身积弱多年,又是以化工产业为主的传统工业城市,寥落萧索的这么些年来,想要一下其沉疴,本身就很难,所以张嘴向省里要政策要资金要项目也很正常,但是他这一张嘴也张得太大了一点儿,真有些让人吃不消了。
“没法啊,省长,我被你和尹书记给撂在曲阳这旮旯里了,不找你们找谁?”吕腾也是一脸耍横撒泼状,“曲阳的情况,我去了半年,这是越了解得深,越觉得这是一个坑,谁跳进来,都得爬不出去,你们要不给我搭梯子,我这个市委*书记就真的没法当了,只有赖在你们这里不回去了。”
“呵呵,吕腾,要耍无赖别在我这里,去找尹书记,换你脑袋上的乌纱帽,他说了才算。”陆为民当着吕腾和郭怀章说话也没啥顾忌,啥都敢说,“你瞧瞧你这样儿,哪里像一个市委*书记?怀章,你们吕书记在曲阳也是这样混不吝,这严重有损我们党的干部形象吧?”
郭怀章看着这两位在这里斗嘴,笑而不语。
“我这脑袋上戴的不是乌纱帽,纯粹就是紧箍咒!”吕腾不理,“都在说省里在曲阳下了大血本,投资了污水处理厂,曲阳占大便宜了,可他们去真正了解过曲阳目前的困境没有?看过现在曲阳老城区内还是六七十年代住的老房子没有?98年就在搞国企改革,我就不知道当年曲阳市委市政府一帮人是在干什么,十四年过去了,这么多年企业,还是这样,一家三代都在这个企业里,一下岗全部下岗,都得要饭吃,市委市政府一周有三天都得有人上访,现在要改制,要破产,要转型,怎么办?要解决这些四五十岁工人的生计和他们以后的养老问题,怎么来解决,钱从哪里来?你如果是十多年前就启动,人家好歹也才二十来岁三十岁,人家也可以出去搏一把,现在可好,都是四五十岁了,又没有一技之长,你怎么让人家出去博?我都觉得难受。”
应该说曲阳是上个世纪末国企改革做得最差的地方,当年曲阳化工行业因为技术和市场优势,效益都还不错,所以当年市委市政府在改制问题上就有私心,不愿意改,有意拖延,结果这一拖下来,国企固有痼疾慢慢显现出来,加上市场变化,这些企业效益每况愈下,历届市委市府都下不了决心,结果拖成了这样。
现在要来解决这些问题,牵扯到很多历史遗留问题,同时也需要大笔资金来解决这些工人的问题,而曲阳现在的财力根本无法支撑,再加上曲阳现在还要谋求发展,你光是解决眼前这些现实问题,不考虑下一步发展,那么很多问题留到以后又会慢慢变成历史遗留问题,更难解决。
“没问题,没难度,要你这个市委*书记干啥?”陆为民不紧不慢的道:“人家宜山不一样也问题重重?魏行侠来我这里可没像你这样喊累叫苦。”
“得,老魏就是装,前几天开会在一起,他还在我面前唉声叹气,满面愁容,在您领导面前他又装大瓣蒜了?”吕腾一脸鄙夷,“他宜山恼火,行啊,和我换换,我去宜山,他来曲阳,我倒补他半年工资给他,算他来曲阳的安家费,行不行?”
“滚你的!”陆为民终于忍不住冒粗话了,“你瞧瞧你这德行,哪点儿有市*委书记的样子?我觉得你原来在丰州当财政局长的时候挺儒雅的嘛,我还一直和老宋说财政局吕局长很有点儿儒将的风范,结果怎么你是年龄渐长,风格渐变啊!”
“那也是被你们逼的!”吕腾还是一样嘴巴硬,“现在曲阳就这模样,我和中化集团与霍尼韦尔谈,人家死活不愿意,说你曲阳各方面条件都不具备,如果不是省里开口说建这座污水处理厂,人家中化集团早就拍屁股走人了,就这样,人家仍然不依不饶,要我们市里得拿出一些实际举措来改善投资环境,降低人家企业经营成本,我也想啊,可我囊中空空,说些大话兑不了现,那不是一样祸害人?我不找你们,还能找谁?”
这几天身体又有些不适,更新不定,但我会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