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表演,依旧在继续。
“圣安东尼奥警局局长抵达现场,并且使用扩音器喊话,结果反而是强力震慑了劫持者。”
平铺直叙的语速加快,轻盈地跳入结论,却没有赋予情绪批判;只是隐隐能够从稍稍加快却依旧保持咬字清晰的语速捕捉到不屑或者不满,传递出一个信号:这是错误的示范。
果然,随后就做出了进一步解释,而这些解释才是重点。
“当面对所有坚信’我是正确、你是错误’的人,假设,他们心智正常……”他的话语在“假设”之上稍稍加重,意味着此时此地暂时不讨论那些“纯粹疯狂”的案例,探员到场解决问题的前提是,假设这些问题可以解决——而不是假设遇到疯子然后就同归于尽。
他转过头,再次调出照片,呈现出犯罪现场的画面。
“我们必须建立沟通。”此时,幻灯片上呈现的全部都是警方与满地尸体的画面,显然谈判没有能够按照预期发展,“无威胁的沟通。”
一字,一顿:“无。威胁。沟通。”
语言与画面结合在一起,这就足以说明太多问题了,然后,接下来的谈话也就顺理成章,他的视线扫视了一圈全场,稍稍留出了一个呼吸的空档,学生们也就自发性地拿起笔,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明确要求:不让步,不拒绝,耐心倾听。”
简短,高效,直接。
他的整个谈话内容立刻变得清晰起来,现场正在侧耳倾听的学生们纷纷投来视线,然后他的话语又再次恢复了正常语速,“听听对方怎么说。”此时,他的表情首次出现了变化,似乎正在回忆现场状况,又似乎正在寻找准确话语为这句话进行定义——亦或者是回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眼神焦点出现短暂停顿,但随即就再次回到正轨。
“试图理解他,而不是控制他;寻求共同立场,找到共同点。”柔和的语气带着循循善诱的引导和交流,但每一个词语的音节都保持清晰,又让那种框框架架的权威感始终存在,具有一种无形的说服力。
足以让人忽略他的年轻与青涩。
“如果你觉得自己正在争取时间,那么……那是因为事实的确如此。但关键就在于,让罪犯感觉到有人正在倾听自己。”
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耳边就传来了“叮咚”的声响,这是下课铃。站在门口的探员就打开了教室的灯光,然后所有听众就开始快速收拾自己的笔记和材料,准备离开教室,如同大学课堂一般混乱不堪。
站在讲台上的霍顿表情微微停顿片刻,而后扬起了声音——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扬起声音,再次强调自己的演讲。
“我们的目标是无人伤亡,这才是人质交谈之中的双赢。”
因为扬起声音,不经意间泄露出了他的焦虑……和无奈,因为现场的学员们根本就没有再付出注意力倾听,忙碌的身影就这样自顾自地离开了教室,最后一句话,说了等于没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在意。
这让霍顿有些挫败。
他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肌肉微微有些僵硬,就这样定格地注视着眼前这片混乱的教室,短暂的沉默瞬间就让他脱离了整个空间,如同他所在的空间被挪到了另外一个次元,与现场的嘈杂和吵闹没有任何关联。
一个沉默、一点僵硬,霍顿与现实之间的格格不入就点到为止地呈现出来。
然后,霍顿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讲义,再次恢复到了此前的说话节奏和音调,轻而易举就被淹没在嘈杂声之中,不过,他并不在意,只是坚持把自己的话语说完。
“如果谁对心理策略考试存在疑问,可以周五前来办公室找我。”
说完之后,抬起头,整个教室已经空无一人——显然,最后一句话根本就是对着空气说话,这让霍顿的动作稍稍放慢了些许,似乎可以察觉到指尖的僵硬,内心的涌动刹那间泄露了痕迹,但转瞬即逝。
他再次低下头,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自己的情绪在翻滚起来之前就恢复平静,而后,他利落地整理好文件,一丝不苟地收拾好讲台之上的所有零散文件,确保完全恢复原样之后,转身离开了教室。
“卡!”
大卫-芬奇的声音在教室里响动起来,宣布拍摄暂停,还不等他发表意见,身后的讨论声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息息索索响动起来。
没有人能够例外。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