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贵妃却觉得自己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震惊抬头,还未来得及挽回,皇帝身边的吴公公便甩着拂尘走了过来。
“王爷请。”这种时候,他仍恭恭敬敬,叫人挑不出错来。
容峥推开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皇帝:“父皇,分明是这恶女的错,你——”
话未说完,吴公公便向侍从们使眼色,将人生生拖了出去。
苏菀掩唇轻轻咳了几声,见闹剧结束,容峥也受了个不大不小的罚,心知此事就这样了结,便不想多留,又柔柔弱弱跪下,轻声道:“陛下,小女今日本是来面见贵妃娘娘,却不想发生此事。既已无事,小女便先退下了。”
徐贵妃见状,立马给身边的贴身宫女使眼色,那宫女机灵,拐进寝殿便拿了徐氏珍藏的凝脂膏出来。
徐贵妃接过,亲手交到苏菀手里,柔声道:“今日你受委屈了,这是凝脂膏,用了脸上定不会留疤。”
苏菀明白,这是在当着皇帝的面装好人,博同情罢了。
她也不是傻子,推辞不接,苍白着脸,却万分坚定地说道:“贵妃娘娘,经此一遭,小女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强求。小女清清白白地来,如今也只想清清白白地走。”
这话,便是借机表明了立场,今日发生这等事,若他们还要为她与容峥赐婚,便是将她往死路上逼。
徐贵妃心中恨不能将她凌迟一千遍、一万遍,可如今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皇帝也不想再看她们纠缠,吩咐身边侍从备好了宫里的马车,将人送了出去。
这厢徐贵妃却还跪在地上,安安静静,一言不发。
半晌,皇帝起身走下上位,叹了口气,将人扶了起来。
徐贵妃泪流满面,低声道了声谢。
美人落泪,放在往日,他定要好生心疼一番,可如今他却只觉得心烦意乱。
“好了,别哭了,此事本来就是峥儿有错在先,再说,朕罚的也不重。”贵为帝王,却耐着性子向一个贵妃解释。
方才他在外面听到那句话,也是一时气昏了头,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打了人,如今想想,还是自己没有沉住气,有损帝王威严。
徐贵妃闻言,纤纤玉手拿起手帕擦了擦泪,哽咽道:“日后臣妾定好好教导峥儿。”
皇帝见她并未使小性子,便将人拉至上位坐下,细细抚摸着她的手,沉声解释:“苏绾是卫国大将军之女,在宫中受了如此委屈,不当着她的面说些重话,怕是难以给苏老将军一个交代。”
闻言,徐贵妃悬着的那颗心才落了回去,她还当皇帝是真的动了怒,对他们母子二人失望了。
只是这苏绾,今日害的他们母子这么惨,她定要加倍奉还。
悠哉游哉躺在软轿里的苏菀却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吃了颗摆在眼前的葡萄,便左顾右盼,欣赏起王宫美景来。
锦溪在一旁提心吊胆地走着,生怕半路上苏菀再出什么事。
方才殿内喧哗,她知道是自家小姐出了事,却生生被华阳宫宫人阻拦在外,进去不了。
直到后来皇帝驾临,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可那口气在见到苏菀面色惨白走出来时又提了上去,至今无法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