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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录:虺眼_分卷阅读_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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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的映照下显得容光透逸。同时,她偏瘦的身躯尽数掩藏在繁琐重叠的衣衫之下,让她显出一种大气而又慑人的美,跟平常完全成了两个人。

    周遭的人们彻底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一个人的身上。怀必的表情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怀金芝缓缓走到她身边,手中捧着绣好的那一长幅黑龙驾云图,猛地抖开,披在了沙月华的肩膀上,然后将她细细地端详了一番,点了点头,似乎颇为满意,什么话也没说,便退下了。

    沙月华拢了拢身上的绣图,抬起脚,沿着低矮的阶梯,踏上了祭坛。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危素总觉得她似乎用余光瞟了一眼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苦逼的八月结束了,悲伤的九月开始了,开学在即_(:3」∠)_

    不过幸好这个月有很多好电影上映,光今天就有真人版《银魂》和诺兰巨巨的《敦刻尔克》,后面还有《蜘蛛侠》和《王牌特工2》blabla...

    老铁们有没有哪部是特别期待的呢?

    钱包要大出血惹,笑着活下去。

    谢谢forget小天使的地雷~

    ☆、石脉鬼灯(19)

    沙月华深吸了一口气,按照上一任的主祭给她一遍遍交待过的流程,扬起手来,将青松毛轻轻撒在祭坛的地面之上。

    她昨晚没有睡好,临近天亮才眯了一小会儿,现在有些无法抑制地神思恍惚。但她努力地让自己集中注意力,不要行差踏错。

    撒尽了篮子里的青松毛之后,她又开始一小撮一小撮地撒白糯米。

    危素在下面托着腮,压低了声音问,“糯米不是用来对付僵尸,或者祛尸毒的么,你们祭典撒这个做什么?”

    怀必笑了笑,“都是驱邪,有那层意思就行了,这里的规矩跟外头不同。”

    “浪费粮食。”危素挑了挑眉。

    她话音落下,沙月华的白糯米也刚好撒完了。

    沙月华走到祭坛中央,那样竖着前几天刚安放好的青铜香炉鼎,大鼎周身遍布腾龙浮雕,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鼎正中央插着三柱尚未点燃的长檀香。

    她缓缓地从袖口中抽出一片白栗叶,夹在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叶尖朝向下,然后猛地往上一抬,白栗叶便“呼”地燃烧了起来。

    沙月华用它从左到右依次点燃了大鼎内的三柱长檀香。

    时间掐得刚好,当她垂下手的时候,白栗叶也燃烧殆尽了,指尖只剩下一抹余灰,而她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几滴细细的汗滴。

    危素这下子算是瞧明白了,这点香的要求大概就跟升国旗奏国歌是一样的,一个优秀的升旗手,必须在歌曲放到最后一声的同时,把旗帜啷当一下升到顶端,快了或者慢了都不行。

    就在这时候,祭坛周围那十六个妙龄少女同时昂起头,年轻的面庞朝向夜空,然后又将右手抬起,扳在左肩上,轻轻张开双唇,一串古怪而清亮的歌声从她们喉咙间飘了出来,灵动悦耳,宕荡起伏,就像是一浪又一浪的山风。

    虽然听不懂她们在唱什么,但危素很肯定那是纳西语。

    她不由得一乐,这么整齐,得排练了多久啊。

    再往周围一看,她顿时吓了一跳,所有人都像那十六名少女一样,将右手扳在左肩上,连怀金芝都是如此,只不过他们的头深深地埋着,朝向地面,看起来无比谦卑而又虔诚。

    怀必斜着眼给危素使了个眼色,她赶紧照做,然后偷偷看了一眼叶雉,没想到对方也正在看自己,眸子清清亮亮的,仿佛沉淀着星光。

    他没说话,只是冲着她眨了一下眼睛,危素顿时感觉被电了一下。

    她朝他吐了吐舌头,赶紧收回了目光。

    “谈恋爱的人真恶心。”老鬼的声音幽幽地响起。

    危素:“……”

    危素懒得搭理老鬼,她把音量控制在只有怀必和自己能听到的范围之内,问道,“她们这造型……又是干嘛?”

    “东巴人和汉人关于人身上有三把火的说法是一样的,因为高山龙族属火,在祭祀中我们就捂灭左肩上的这簇火,来表示敬畏。”他回答道,声若蚊蚋。

    “原来如此。”顿了顿,危素又问,“那她们在唱什么?”

    怀必抬眼瞄了她一下,看到危素脸上充满求知欲的表情,一下子回想起了她小时候的模样,他耐心地解释道,“这是祭歌,是很久以前流传下来的古调,没有什么特殊含义。”

    “噢。”危素点了点头,打算不再继续发问。

    这时,祭台上的沙月华屈膝跪在了香炉鼎前,右手置于胸前心脏的部位,拔高嗓音,开始用纳西语祈祷,声音缥缈,逸散在风中,遥遥地飘向远山。

    危素本来想问一下沙月华在说什么,斟酌了一下,还是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不成想怀必主动开了口,告诉她,“小华说的是祝文,内容不过是愿玉龙山永固不倒,愿天降瑞雪,林木繁荣,人寿年丰之类的祈祷辞。”

    “嗯。”危素盯着地面,应了一声。

    她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点觉得怀必这人真的是她哥哥。不是出于所谓割不断的血缘关系,而是出于内心真真切切的感受。

    到了危素开始感觉到脖子发酸的时候,邈远冗长的祭歌终于停止了。

    她随着其他人一起抬起头,发现香炉鼎内的长檀香才烧了三分之二,香灰没有被夜风吹倒,长长的一柱伫立在剩下的另一半顶上。

    “要开始占卜了。”怀必沉声说道。

    “你们的祭祀就这么完了?”危素瞠目结舌。

    就这样?摆十来个白石头,撒点青松毛和白糯米,唱首歌点个香,就没了?她想起自己在东南沿海见到过的那些盛大的祭祖仪式,尤其是潮汕地区的,五牲酒礼、水果菜肴,还有米饭酒水,哪个能少?

    祭祀完了,大家还能一起吃个爽快呢。

    她总是一口一个“你们”,显然是潜意识里就把自己排除在外,怀必听了心里老觉得有些不大舒服,可他也知道这怨不得妹妹,便勉力挤出一个笑,装出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我们穷啊,心意到了就成。”

    危素表示心领神会,“我明白了。”

    祭坛上,沙月华取出蓍草,在长檀香上点燃,蓍草立即逸散出丝丝缕缕的烟雾,伴随着清清苦苦的古怪味道,涌入她的鼻腔。

    通过占卜询问天意的方法有很多种,危素认真地盯着她,想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用的是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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