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都可以,直到莫缘回来。
月圆月缺,循途守辙。
我望着夜空中的皎皎明月,把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我一直迫切期盼着团聚,可红子的告诫又让我畏惧和她的重逢。
我突然意识到,不但自己的身份见不得光,而且自己的过去也拿不出手。
红子说,有些女生会很介怀----无论伴侣是否有意,无论事情是否出于偶然,其他女人碰过了,在她们眼中,那种男人,也就和垃圾无异了。
莫缘,我回想着她的面容......她好像洞察一切,又好像一无所知。
悲哀代替了狂乱,忧伤代替了恼怒。
我早就有一种想法,既然哪儿都找不到莫缘,那她一定死了。
夜深了。在十一二点之间,在我凄凉地去睡觉之前,我再次祈求神明,如果他觉得合适,就快快把我从这个世界带走,让我进入有希望和莫缘重逢的另一个世界吧。
我想见她一面,不管她对我的态度如何,不管她是否还记得我,我都认了。
只是想,再见她一面。
我坐在敞开的窗子旁边,温和的晚风安抚着我的心神。今晚没有星星,月亮周围有一团朦胧发亮的雾气。
我渴望着她,既痛苦又谦卑地向神明诉说我的渴望----我不知道神明是否存在,如果存在,多半也不愿意帮我。
“莫缘,我很想你。”周围静悄悄的,我终于忍不住,把藏于心底的念头颤声说出,“你什么时候回来?”
眼圈毫无预兆地泛红了,很哀伤,却没有泪水。
没有任何声音回应我,神明似乎并不愿意搭理我,唯一的变化是,我的手机响了。
母亲的视频通话。
迟疑几秒,揉了揉眼睛,还是改成了语音接听。
熟悉的声音从那一头传来:“快斗,怎么不开视频啊?我还想看看你呢!”
我深吸一口气,用慵懒困倦的语调回复:“妈妈,这么晚,我都睡了。”
声音带了几分责备:“怎么睡得这么早?你平时不都是熬到夜间两三点吗?”
我竭力维持着声音的镇静:“今天太累了,很早就睡觉了。”
“哎,真是的,还想让你看看今晚的月亮呢!”母亲的声音依旧很欢快,“今晚的月亮特别圆,特别好看!”
我瞟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和平时没什么区别,没什么好看的。”
“妈妈,没什么事我就挂了,”我感觉自己快装不下去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快斗,你真的在睡觉吗?”那一边的声音带了几分促狭,“不会是我打扰了你和其他姑娘的约会谈心吧?”
“快斗,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交往对象啊?”我还没有回答,母亲又想到了什么,“是不是我打扰了你和某个小女生的花好月圆夜?”
我抽出一张纸巾,捏在手心里:“没有,妈妈,我身边没人。”
“这样啊......看来快斗的魅力不够大啊。”母亲揶揄着,“上次我就和你说了,给你介绍几个?看看谁和你比较合适?”
我搓捻着纸巾:“不用了,妈妈,我暂时没这个打算。”
“快斗,关于恋爱,我其实没什么要求,”母亲收敛了笑意,仿佛漫不经心地开口,“希望那个女孩子,可以接受和包容完完整整的你。”
母亲的话好像别具深意:“同样,你也喜欢完完整整的她。”
我知道,我明白。
不管是完完整整的,还是残破不堪的,终会捡拾起七零八落的彼此。
星斗苍凉,月华似水,思念蔓延滋长,莫缘她却听不到我的呼唤。
她是我不愿遗忘的时光,是我奋不顾身的疯狂。